少年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唇,终于不再装死,抬眸看了温如瑾一眼。
只一眼,他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不是因为她美而无度,而是因为,易寒星忽然发现不过是短短几日未见,眼前这个少女今日全然陌生了起来。
同样的眉眼,明明之前还像是个雏鸟一样羞怯腼腆,而今却像是高贵的凤凰展开了华丽至极的双翅,眨眼便上九重天。
她没有刻意在傲慢,但是她的漫不经心,却还是叫易寒星心头一窒。
“朕已将无极令还给你了,五十年之约也早已提前结束,你屡次擅闯皇宫,意欲何为?”
易寒星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甚至不敢去看高台之上帝王的眼睛。
他还以为自己是“回”皇宫来的,原来对她来说,他这是“擅闯”么?
眼看他不回答,温如瑾也没心思与他多废话,今日钟思远便到京城了,按系统所说,应该能赶得上早朝,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忙,实在没心思理会这个并非无可替代的破易拉罐。
于是温如瑾挥了挥手,叫人把他带下去,送给傅思无当备用实验材料?
眼看着那些人又要上前按压自己了,终于将化功散的毒素逼出的少年肩膀一晃,躲开了他们的钳制,在邱伟志冲过来之前,他倏地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了温如瑾:“为什么没有在桌上放花?”
在桌上放花?
他为什么要那么闲着没事找事?温如瑾满面寡然地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
忽然发现就算是放在其他位面,这样的美甲也真的将美感张力拉满了呢。
少女秀丽的指甲上,烟雾一般玄黑与墨灰打底,金色的珠光水彩以寥寥几笔,勾勒出了金色小兽或是憨态可掬、或是威风凛凛的模样,间或还有些许或红或粉的闪点,浑然天成地为它的小模样更添灵动。
金毛犼的模样,在他的指甲上栩栩如生,指甲的最上一层,还是一种提亮的,类似于钢化封层一样的东西。
温如瑾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眨了一眨,有这种涂油封层的技术,是不是也可以用于热武器的保养和保护?还有其他各类的器物……
“你说啊,为什么没有在桌上放花?我每日都会回来,但是你一次都没有放过!”
少年的眼神太过绝望,那种灰蒙蒙的破碎感,让邱伟志都犹豫着停住了。
他执拗地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一个祈求神明垂怜的可悲的信徒。
“无极宗好像没把你教育好,你总是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温如瑾终于舍得将眼神从自己的指甲上挪开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眼神嫌弃,语气冰冷,“朕说过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均已作废。”
不论是先辈许下的五十年之约,还是两小无嫌猜的原身与他曾经做下的——“如果你生气,那我就每天给你摘最新鲜的,染了露水的花,送到你桌上哄你高兴”的约定。
毫无营养的你侬我侬,他连干饭的时间都没有,昨晚的宵夜只吃了一口!
给你摘花?你怎么不把头摘下来送给我玩?
易寒星先是感到心被撕烂,眼眸失去了所有亮光,缓缓地熄灭……
但少年人总是更有朝气也更单纯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了过来:“我也可以给你办事的!”
“我要加入俜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