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一片哗然的时候,敖锐泽却没能顾得上看热闹,因为他正在接见被四皇子报复的郓州等四州的官员和新科进士。
毕竟因为受到他的牵连,四皇子最近没少打压他们,所以他们这段时间都不太好过。
了解了一番他们如今的境况之后,敖锐泽最后只说道:“你们且都先安心在各自的官位上好好工作,争取多学一点东西,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另外委派你们以重任的。”
听见这话,众人心下不免都是一惊。
虽然他们也知道,对于他们身上的遭遇,安王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安王不仅管了,而且还准备大力提拔他们。
这、这是一个刚刚入朝没多久的王爷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又听敖锐泽说道:“因为本王的缘故,连累你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本王深感愧疚,更何况京城居,大不易,所以本王特为你们准备了一份薄礼,希望你们不要拒绝。”
说完,大太监屈伋就带着人捧出了一堆布帛。
敖锐泽说:“这些都是本王的庄子里的出产,算不得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你们拿回去,给家里的老夫人和小姐公子们做几件衣服。”
正如同敖锐泽所说的那样,因着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没有太过推辞。
当然了,前提是他们回到家之后,没有从其中一匹布帛里翻出来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的话。
但是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第一批的调令就下来了。
十余名郓州等四州籍贯的官员被分配到了六部任职,其中原郓州布政使更是直接顶替了四皇子的大舅哥,升任吏部左侍郎。
消息传出,朝野内外一片哗然。
他们都以为元熙帝这是准备立大皇子为太子了。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元熙帝为什么要大力提拔安王的拥趸。
一时之间,上门给大皇子送礼的人瞬间就翻了三倍不止。
大皇子更是意气风发,他忍不住拍着敖锐泽的肩膀说道:“八弟,到时候我做皇帝,你为贤王,大扬一定会在你我兄弟手中,走向盛世。”
只除了一部分朝廷重臣。
他们面面相觑,因为直觉告诉他们,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而四皇子一党却是如丧考妣。
“安王,安王,都是安王那个狗杂种害的我……”
书房里,四皇子的眼睛都红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元熙帝竟然真的因为安王,准备将皇位传给大皇子。
最主要的是,安王之所以能恢复健康,并且在这一年中接连立下几个大功,获得了元熙帝的赏识,都是因为他当初故意装病,使得去郓州赈灾的差事落到了安王身上。
他不甘心。
他重活一辈子,可不是为了继续做一个失败者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既然老大想要靠着安王坐上皇位,那我们把安王拉下马不就行了吗?”
于是第二天,就有十几名御史清流联名上书参安王贪赃枉法,侵吞军饷,贿赂朝廷官员,结党营私等……
证据就是一年前,他送了五百两银子给那些郓州籍士子,如今,更是给一百多名郓州等四州的官员每人送了三百两银子。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钱?
要知道他一年的俸禄才不过一千两银子,就算加上这一年里元熙帝赏赐给他的那些东西,也绝不可能超过三万两银子。
想明白这些,就连大皇子一系的官员也都沉默了。
他们倒是可以解释说,那钱都是大皇子给安王的。
但是万一到时候那些御史清流又问起大皇子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又该怎么解释呢?
毕竟大皇子一年的俸禄也才不过一千两银子而已。
不过那些朝中重臣却是一言没发,只是默默地看着元熙帝。
敖锐泽不在,他代替元熙帝去主持春祭去了。
看到堂下跪着的那些人,元熙帝也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高兴——
愤怒是因为四皇子哪怕是直接起兵造反,他都能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