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的坚强。”
“坚强?”
她当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没错,就是坚强。”
那些小倌说:“要是我,这么多的流言蜚语跟大山似的砸下来,恐怕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您能坚持到现在,不是坚强是什么?”
她当下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
那些小倌当即就又帮她把酒满上了。
“所以您今天过来,是想狠狠地打一打那些酸儒的脸?”
然后不等她回答,那些小倌就一脸兴奋道:“做得好。”
“来,我们再敬您一杯!”
“本来嘛,都是女娲娘娘用泥巴捏出来的,怎么女子就天生比男子低上一等了?”
“那些所谓的清流大儒口口声声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女子失去了贞洁,就该自行了断,可是君子的操守难道就不是节行了吗?”
“但是那些众所周知的豪强奴役百姓,高官贪赃枉法的事情,不都是男人做下的吗,他们至今仍然过着逍遥的好日子呢。”
“那个时候,怎么不见那些所谓的清流大儒去管管他们?他们不是经常作诗填词夸赞自己忧国忧民吗?”
“所以啊,那些所谓的清流大儒,就是一群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而已,他们说的话,您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就当他们是在放屁就行了,不对,他们放的屁可比我们放的屁响多了。”
……
她忍不住就又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那些小倌却还在继续:“所以您可千万不要退缩。”
“就得告诉那些伪君子,凭什么就许男人三妻四妾,就许男人嫖女人、嫖男人,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也敢做。”
……
她以前从未喝过酒,所以也许是喝多了,她当时竟觉得那些小倌说得很有道理。
再之后,她就直接醉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虽然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知道那些小倌之所以会那么说,十有八九是为了讨好她,进而留住她这个客人,但是清醒过来之后,她还是觉得他们说得有点道理。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可想而知。
主要是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过不去这个坎。
以至于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跟敖锐泽说什么好。
但她没想到的是,敖锐泽也根本没有跟她探讨这件事情的意思。
他说:“回来了?厨房那边给你留了早餐,一会儿你直接让人去拿就行。”
“江先生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可能又没有办法给你上课了,你自己先复习一天吧。”
“我那边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就先过去了。”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
武初瑶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她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因为她心知肚明,她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要更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她夜宿小倌馆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一时之间,无数怒骂声从京城的大街小巷尤其翰林院和国子监等一众清贵之地响了起来。
“□□,真是千古第一□□——”
“她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她怎么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武氏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们这就进宫面圣,请皇上主持公道。”
“走。”
……
得知武初瑶的所作所为之后,建昭帝心中对她的厌恶瞬间就又翻了一倍不止。
他当即就命人去把武初瑶和敖锐泽召进宫。
哪知道一刻钟后,却只有去传旨的太监回来了。
建昭帝:“怎么回事?”
那名传旨的太监直接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的话,武王说,如果皇上您传召他们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的话,那他们也就没必要跑这一趟了。”
“毕、毕竟,大扬律里可没有哪一条说女子不能夜宿妓/院,而且、而且大扬律中载有明文,民告官,下告上,杖三十,长平公主身为超品公主,这些官员不过一群微末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