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站出来冲着骆永胜心悦诚服的拱手,叹道:“在下以粗鄙之才度量王上之智,且惭且愧,羞煞矣。”
同样是杀俘,骆永胜却用七千多宋军俘虏做出了一个弥天谎局,把宣读、宁海两军骗进了坟墓之中,而自身的损失甚至不足一千。
只是这一千人中,那一百破阵骑,全军覆没了。
这支破阵骑用生命堵住了城中宋军逃亡的路线,生生陪着宋军,陪着分宁城葬身火海。
到死,没有一人退!
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分宁的一把大火,使得宁海、宣德军一战丧尽,朝廷在江南的军队便只剩下升州附近的淮阳军、太平军、高邮军三支禁军。
长江以南,荆湖南路还剩下一支由禁军、厢兵、土司兵共同组成的武冈军。
除此四支军队以外,整个长江往南半壁的江山,再也没有一支能战之兵!
骆永胜脖子上死死系着的那根绞绳总算是解了两个袢,可以松松筋骨,喘上一口气了。
如今的大宋朝廷再想剿灭骆永胜的伪楚政权,必须要调动东京的三衙禁军,这是大宋王朝的底牌,是赵家的命根子。
即使是去年的辽宋瀛洲大战,前两年平西北党项李继迁之战,这支中央禁军都没有大动,主力还是边地的禁军。
但日后,赵恒或者说寇凖还能坐的住不动吗。
除非他们把守备北地的威虏军调下来来打骆永胜。
那契丹人又可以长驱南下,蹂躏河北了。
赵恒不敢做这件事,做了,就真和司马晋再无区别,引胡夷之兵入中原,天下顷刻皆反。
老赵家的祖坟能让百姓刨翻天。
“班师,带着宋军的俘虏回南昌吧。”
骆永胜站起身,交代一句,此间战罢,还有新的战场等着他呢。
“把那李希的尸体送到九江,让兴国军看看。”
骆永胜离开帅帐,眺望九江方向,冷笑:“让他们知道,宁海、宣德两军已尽亡于孤手,若再不退过长江,那孤就要亲领大军去找他们谈谈。
另外再将此间军情报与天下知道,报与那寇凖、赵恒知道,不是要与孤会猎于江南吗,就说孤对这份猎物很满意,想请寇相赴秦淮河一叙,吟诗作赋、共赏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