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骆永胜将手中的刀远远扔出,目视寇仲,后者便抬起手,军阵分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周柏走了,带着十几名哭红眼的亲兵纵马离开。
而骆永胜呢,则惨笑一声,任由几名宋军上前来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
“啧啧啧,天下第一号反王原来被捕的时候也会怕啊。”
寇仲下了马,走到骆永胜跟前,看着一脸暗淡的骆永胜嗤笑道:“是不是一想到将来要受凌迟之刑,也害怕啊。”
“非也。”骆永胜摇头,看着寇仲:“孤现在不是怕即将身受万刃之刑,而是痛惜没能推翻这暗弱无能、昏庸无道的赵宋江山而已,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你算什么狗屁英雄,包藏祸心的枭雄还差不多。”
寇凖不屑诘责:“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汝之罪过罄竹难书,所犯冤孽倾三江之水亦难洗尽,如此还有脸面称自己为英雄,有哪家的英雄会害百姓的性命?”
“就你还想跟我论道?”骆永胜突然笑了:“你爹难道没嘱咐过你,少跟我说话吗,你就不怕我三言两语把你给策反了?”
“哈哈哈哈!”
寇仲顿时大笑,冷哼一声转身上马:“你不用使激将法,但你说的对,常听闻楚王颇通蛊惑人心之策,本将军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只等入了东京,便可备下酒肉,到刑场看你千刀万剐。”
说罢一抬手臂:“带走,回京!”
两名亲兵把骆永胜捆到马上,驱马赶到最近的县城换了囚车,于是数百人警戒哨卫,簇拥着骆永胜往东京的方向而去。
雨势越来越大,寇仲便频频大喊。
“全部加强戒备,千万不要让骆永胜跑了!”
说着话走到囚车近前,对数十名看管的禁军道:“先把囚车送进营帐中,别一晚上大雨给这骆逆淋死,听到了吗。”
这可是一个到手的世袭国公,对一众禁军来言更是到手的荣华富贵,谁也不愿意让骆永胜溜掉。
“等明天雨一停,咱们跟大军汇集,这骆永胜就更没有机会逃掉了。”
寇凖捏住骆永胜的面腮又拍打几下,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夜渐深,骆永胜站在囚车中昏昏欲睡,手里却突然多了一把钥匙。
这是刚才寇仲给他的!
但是骆永胜并没有急着去为自己身上的锁铐解锁,不仅囚车旁边有四个值夜的禁军,营帐外还有一百多禁军呢,自己现在就是解开镣铐也来不及再去开囚车的锁,到那时还是难逃一个横死当场的结局。
既然寇仲把钥匙给了自己,就说明寇仲不想让自己死,寇仲会帮助自己脱身!
至于为什么,骆永胜现在来不及去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营地外猛然喧哗起来,四处喊杀声骤起,喊杀声中更是频繁响起“营救楚王”的呐喊。
营帐内值夜的四名禁军虽惊,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而是依旧虎视眈眈的紧盯住骆永胜。
这时候寇仲大步流星的冲进来:“有敌劫营,快与本将军先将骆逆送走。”
几人推着囚车出营,寇仲喝令全军:“坚守阵地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