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想要早点起身服侍夫君更衣,再微笑着送夫君出门的贤妻愿望一直没能实现。不过,她夜里总会等江厌辞回来,不管多晚。
有时候江厌辞回来得晚,会看见月皊趴在桌子上打盹。
江厌辞将人抱起来,抱到床榻上去,低声问:“怎么趴在桌子上,不去榻上?”
月皊揉着眼睛软声道:“要等三郎回来的……”
江厌辞俯下身来,吻一吻她迷离困倦的眸子,低声道:“再等等。”
月皊也不知道江厌辞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她又太困了,也不想去深琢磨江厌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一日,月皊醒来的时候,发现江厌辞睡在她身侧。她愣了愣,先是怀疑自己起早。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幔,朝着窗牖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天光大亮,绝非是她起得早。
她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去推江厌辞,道:“三郎,三郎快起来呀!要迟啦!”
“今日中秋。”江厌辞仍旧合着眼没睁开,“有三日假。”
月皊愣了一下,继而舒了口气。她身子软下来,直接软软地趴在江厌辞的胸膛。她用手指头在江厌辞的手背上一遍又一遍的画圈圈。
“我记得以前三郎没事时也起得很早呀。今日怎么还歇着?”她偏过脸来,枕着江厌辞的胸膛望着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呀?”
“你不是一直想当一回贤妻,帮我更衣送我出门?”
“对哦。”月皊立刻坐起身来。她的一双眼睛,因愿望将要达成,而噙了笑意。
“这就起来啦。”她作势想起身,手腕却被江厌辞握住。他用力一拉,便将月皊拉回床榻里侧。他再一侧身,便压了过去。
他的匕首,已经很久没有在早晨出鞘过了。
一通折腾,月皊坐在浴桶里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想要当一回贤妻的愿望再一次没能成真。
罢了,罢了。
反正她有这个心了,就算当过了。
她轻软地打了个哈欠,双臂交叠着搭在桶沿。她将脸枕在自己的小臂上,想起微生默。
微生默离开的长安时说过,他会在夏天或秋天再来看她。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秋天到了呢。
月皊又忍不住去想姐姐在姚族生活得习不习惯?那里到底不是中原,说不定在生活习俗上会有很多不同,姐姐从小生活在中原,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适合?
她有点想姐姐了。
月皊忍不住琢磨什么时候能回姚族看一看。如今江厌辞要当差,自然不能走得开。让她自己回姚族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月皊心里明白就算微生默是她的亲生父亲,让她没有江厌辞的陪伴,独自回去,她还是有点犯怵。
月皊再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其实也不是畏惧离开江厌辞自己去姚族。
而是姚族遥远,这一来一回路途遥遥不说,还要再住上一段日子,这要多加见不到三郎呀?她有一点点舍不得……
可是她的确有些想念父亲和姐姐。尤其是刚相认就分别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来长安看望她……
月皊小脑袋瓜里胡思乱想,连江厌辞走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发现。江厌辞抬手,在她的耳畔打了个响指。
“呀——”
月皊轻呀了一声,立刻回过神,受了惊一般下意识地从浴桶里站起身。她望见江厌辞,吁了口气,再娇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水里。
“水凉了。”江厌辞垂目,望着晃动出逶迤波痕的水面。
“出去。”月皊冲江厌辞揪起小眉头。
江厌辞忽然觉得月皊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她若累了,哼哼唧唧地不管不顾往他怀里钻,恨不得他帮她擦屁股。她要是精神抖擞,那是绝对不准他站在一旁看着她换衣的。
江厌辞捏了捏她湿漉漉的耳朵尖,寻常的举动里含着纵宠。
今日是中秋佳节,这是只次于除夕的传统佳节。寓团聚,习俗也多。江府里的下人们一大清早开始便忙忙碌碌,将整个偌大的府邸扫洒清洁一番,自然也要挂上鲜艳的大红灯笼和彩绳。
厨房就更不必说了,自然早早开始准备着今日中秋宴的传统佳肴。
华阳公主懒洋洋地倚靠在软塌一端,手里随意地翻看着一本书册。这本书册里刚好讲到了书中人物齐聚一堂过中秋。
华阳公主叹了口气。
“母亲怎么了?”江月慢立刻问。
“也没什么。”华阳公主什么也没说。这样团圆美好的节日,可她父母皆不在了,夫君也早亡多年。虽说有儿女,儿女也都成了亲日子也还不错。可华阳公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看了这书中的故事,才恍然。书中一家人聚在一起过节,大多的欢笑都是小孩子闹出来的。
孩子长大成人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眷恋她,她也不能把孩子抱在怀里玩了……
她想抱孙子啊!
可是这话,她不能提。她可不愿意当催生孩子的老太婆,纵使是亲女儿也遭人嫌。
这边没动静,那边也没动静……
这日子总得自己找点乐子才成。华阳公主将手里的书册放下,大手一挥,道:“去把月皊、厌辞、元衡和元湘都喊来,咱们自己做月饼!”
江月慢也不知道母亲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她笑着应了,转首吩咐身边的侍女去书房喊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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