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花彤自小就跟在月皊身边,瞧着月皊此时眉眼间的韵色,不由也有些发怔。人的眼睛,天生就喜欢去看好看的东西、好看的人。
月皊看见那只小奶猫还睡着,重新将脸埋在江厌辞的怀里,软软地偎着他,由着江厌辞抱她回房去。
江厌辞还没将月皊放在床榻上,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当江厌辞弯腰放下她,忽然离开了江厌辞坚硬又熟悉的胸膛,月皊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攥他的衣襟,柔软娇红的双唇亦吐出微弱的软音:“三郎……”
只这样低低软软的一声“三郎”,便让江厌辞的心里有春水猛聚,万千柔情澎涌。他俯身,去吻一吻月皊的眼睛,声线低缓带着哄意:“我不走,就在你身边。”
月皊嗡嗡地应了一声,攥着江厌辞衣襟的手徐徐松开,她贴在软枕上的脸颊挪蹭了一下,慢慢睡着了。
江厌辞立在床榻旁看了她一会儿,悄声上了榻,陪着她。明明月皊已经睡着了,可是当江厌辞躺在她身边,她在睡梦里也会习惯性向江厌辞挪蹭,紧紧靠着他挨着他,又双手将江厌辞的左臂抱在怀里。
她眉眼弯弯,惬意又满足。
·
月皊睡醒时已经傍晚时分,她急急忙忙下了榻,连鞋子也不好好地穿,趿拉着鞋子往外间去,去看那只小奶猫。
小白猫身上被雨水淋湿的毛发都已经干透,显得比湿哒哒时要雪白许多。它身子小小的一点缩在一起,像个小雪球。
月皊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掌中,好奇地盯着它瞧。小猫已比刚被带回来时有精神许多。它望着月皊,喵喵叫着,又歪着头,用耳朵去蹭月皊的手心。
江厌辞跟出来,跟着这一幕,心道看来这只小猫的确挺月皊。
他在一旁打量了一会儿,确定这只小猫没什么攻击性,性子挺温顺,才准许这只小猫留下来。
虽然淋了雨,差点丢了性命。可是不知是不是自小在外面讨生活,小家伙倒是顽强得很。到了晚上,它已经开始上蹿下跳很是活泼,全然没了淋雨时的可怜样子。
它跳上梳妆台,将月皊没来得及合上盖子的木盒里的花钿抓得到处都是,毁了个彻底。
这一盒花钿,月皊做了好久。
江厌辞和月皊同时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一幕,他立刻转过脸去看月皊的神情,生怕她因为那盒花钿被毁而委屈地红了眼睛。
江厌辞都已经在琢磨着该怎么哄她了,却眼睁睁看着月皊快步奔向梳妆台,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捣蛋鬼抱在怀里,一边抚着它,一边柔声细语:“你不要这样调皮哦,要是踩着盒子搭扣被夹到可怎么办呢?”
江厌辞:……
江厌辞意识到自己多虑了。比起那样花钿,显然这只小野猫才是月皊的新欢。
如此也好。月皊总是做那些花钿小首饰,有些伤眼睛。她有了别的爱好是好事。
那只小猫刚抱回来的几天,江厌辞在这样想着的。可是五六天之后,他的想法就有了变化。
因为月皊时时抱着那只猫,不仅醒着时逗着那只小猫笑,就连睡着了也要抱着那只猫——都不抱它了。
“我可以和它一起洗澡吗?”坐在窗下的月皊仰起小脸,抬起一眼明澈的眸子望着江厌辞,用认真的语气询问。
“不可以。”江厌辞声音发沉。
她只能和他一起洗澡,每一日。
“哼哼……”月皊轻轻软软地细哼了一声。她垂着眼睛望着怀里的小白猫,眉眼间显出几分失落来。
她满眼都是这只正往她身上爬的小猫,全然没有注意到立在身侧的江厌辞脸色在变差。
江厌辞盯着月皊,沉声开口:“江月皊。”
猛地听见江厌辞这样喊她,月皊懵了一下,茫然抬起眼睛,终于舍得将目光放在江厌辞身上。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三郎上次这样喊她是什么时候?是为了什么?左右不是好事情。
“怎么了呀,三郎?”月皊蹙眉,她心里有一丢丢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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