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额头拉下些许黑线。

“我无意于打断您的回忆，可是我想知道它的确切位置……”

老太太一脸茫然地看着白季，以表情实际回答了白季的问题。

“行吧……”

白季拍了拍额头。

感情是只记得方向，其他说不清楚呗？

白季换了个方式询问。

“您住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

“您一个人住？”

“那天他让我跑，让我别回头……村子里就我一个人跑了出来……”

说话的时候，老人的眼神里满是悲伤，却没有一滴泪水。

或许是，泪水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流干了吧……

“您刚才说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在我和他都还年轻的时候……”

至少也是几十年前了？

白季有了大概的想法。

显然在几十年前，这位老太太的家乡，遭受过什么未知的打击。

而那家乡所处的位置，恐怕就在如今龙牙山的实际危害范围之内。

那么打击的来源，似乎也就不用考虑了。

龙牙山的情况正在恶化……

没来由的，白季心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明悟。

灼热干燥的空气……

突如其来的地震……

遮天蔽日的烟柱……

一切的信息在白季的心头汇聚。

白季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身边的老太太继续着自己的诉说。

似乎是太久没有人听她说话了，这一说起来，似乎就滔滔不绝。

“我老了，我想回家……我想再看他一眼。”

“我怕我再不看他，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这些年总是在地震，一定是他在提醒我离开这里，可是我能去哪？”

“我逃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是一个游魂。”

“我的家在那里，他们都在那里。”

“当年我就不应该一个人逃出来，我应该留在那里的，大家都在那里。”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白季一边听着，心头一个微妙的雏形渐渐完善。

然而眼角瞥着身后，白季目光闪了闪。

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忽而以气力拉着身边的老人藏匿了起来。

暂时脱离了那三人组的视线后，白季又对着老太太问道。

“你手里的种子，还有更多么？”

“朵朵花？”

被白季拉着刚刚做了一个大挪移的老太太似乎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只是以一双浑浊的双眼平静地看着白季。

“它叫朵朵花？”

“嗯……他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这种花，当年我和他还偷偷在村外的裂谷里种下了一大片。”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