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程从来不曾想过，慕奶奶的老年痴呆，是装的。

她虽有轻微的症状，但并没有发展到认不出任何人，只认识他和秦绾的地步。

听着慕奶奶的这番话，他心头百味杂陈。

奶奶太了解他了。

她嘴上从没说过，却把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

“傻子。”

慕奶奶嗔道，“我没几天可活了，少程，绾绾和两个宝贝，都是你最亲的人。”

“我知道。”

慕少程的眼睛泛着湿润。

慕奶奶叹口气，“绾绾对你，是有感情的。”

“……”

他没接话。

商场上他可以翻手雨云，可在对秦绾的感情上。

慕少程一直是自卑，甚至是羡慕秦绾的。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和秦绾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还没从失去父母的痛苦，难过中走出来。

秦绾被欺负至哭，却一边哭，一边倔强又勇敢的去捡那些矿泉水瓶。

嘴里还骂着欺负她的小男生的那一幕，不期然的，就撞进了他的眼里，也撞进了他的心里。

她一个小姑娘都不曾忘记他们的初识。

他比她大，又怎么会忘记。

况且，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只是，后来他又遭遇绑架……

再相见，秦绾成了他恩人女儿最讨厌的人。

命运弄人，也不过如此吧。

“少程，不要让绾绾知道，我一直在骗她。”

慕奶奶打算把装病进行到底。

慕少程不赞同地皱眉，“奶奶……”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自有分寸。少程，你只要知道，奶奶希望你们幸福，就行了。”

慕奶奶不是真傻。

自是看得出来，秦绾和慕少程现在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矛盾一直在。

秦绾的心结，怕是难打开。

伤一个人最容易不过，要想抚平一个人心底深处的伤痕，却难得很。

——

昨晚，心心睡着前都没见到妈妈。

今晚，她睡着了，还紧紧地搂着妈妈不肯放手。

秦绾一边拍着她，一边轻轻地，把她的小手拿开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