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就这样,习惯了,就潜移默化了?
李裕低头用菜。
温印唤了清维上前斟酒。年夜饭要饮酒,他们的年夜饭推迟了些,刚吃了不久又到了年关烟花的时间,所以眼下才开始。
“少喝些。”她晌午才喝多了,李裕其实不想她喝。
清维停下来,看向温印。
温印目光示意她放下就好,清维照做,温印自己拿起酒壶给两人斟酒,“年夜饭的酒不能省,否则不吉利,我又不是贪酒的人,你怕什么。”
也是,李裕忽然反应过来,晌午是因为要离开侯府,她舍不得,所以多同祖母、岳父还有庄氏喝了几杯,眼下在离院,她是不会饮多。
“否极泰来,诸事顺遂。”
两人碰杯。
李裕的手握住她手中的酒杯,在次温声道,“别喝那么急。”
温印从善如流。
“黎妈。”温印又唤了声,黎妈笑眯眯上前,双手递上一封红包给她。
李裕瞪圆了眼,“做什么?”
“年关红包,拿去,压岁用”温印递给他。
李裕没伸手去接,一张脸都气得有些涨红,“小孩子才有压岁红包,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不喜欢她总拿他当小孩子看。
温印眨了眨眼,“每个人都有啊”
李裕:“……”
李裕尴尬看她从黎妈放下的锦盒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红包,整整几大叠,口中也念念有词,“黎妈的,清维的,宝燕的,鱼跃的,塘间的,还有元宝和铜钱的……”
李裕惊呆,但更惊呆的是,连余妈赵妈,和值守的禁军都有。
李裕:“……”
他方才果真想多,还以为她拿他当小孩子,但眼下看,她还真是一视同仁,没拿他当小孩子。
看着周围黎妈和清维几人都笑很开心,李裕没打开红包。
“怎么不看?”温印托腮看他。
“不看。”银票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又不好拂了温印的好意,补了句,“不是压岁钱吗,我明日在看。”
“也好。”温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李裕忽然意识到给他的红包里可能不是银票,李裕刚要伸手去开,温印拦住,“不是说了明日看吗?”
他手又放下,有古怪……
重新回到年夜饭上,经过早前的烟花和刚才的红包,年夜饭的氛围是有了,两人也一面继续饮着酒,一面说起龙凤胎的事,然后是温印小时的事,在是李裕幼时的事。
不知不觉间,一杯一杯很快下去,都不知不觉。
等李裕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印已经有些脸红了。
“别喝了。”李裕伸手盖住她面前的酒杯,他方才光顾着同她说话去了,没留意她喝了这么多了。
“那去苑中散步消食吧。”温印提议,今晚两人都用了不少。
“苑中风大,你才喝了酒,吹了风会头疼的。”
“我带帽子就好。”
李裕发现他扭得过温印的时候其实很少。
温印要去梅苑里散步消食,李裕只能伸手牵着她。
温印脑海里的确开始有些晕晕的,他牵她,她看他,“不用特意牵着我,我带了帽子,很暖。”
李裕看她,“我不是怕你冷,是怕你摔着,才下了雪,地上滑。”
温印:“……”
李裕叮嘱,“你牵紧我。”
温印真信了。
年关时节,腊梅开得最好,梅苑很大,但行至何处都有腊梅幽香,清淡有余,不会浮夸。早前让余妈备了不少年灯,眼下年灯点亮,梅苑里暖暖的,也温馨。
“怎么总喜欢散步消食?”他其实早就想问了,眼下有时间,又不能散步干走,便正好问起。
“外祖母喜欢啊,总跟着她就习惯了。”温印应声。
是啊,有时候习惯是件可怕的东西,就像他都习惯了她散步消食的习惯……
“还冷吗?”他换了话题。
温印正好想起了旁的事,应了声,“不冷。”
在他准备在开口的时候,温印忽然问起,“你,今天是不是背了我?”
她方才才想起的,好像是经过了同一段路。
“不重,别介意。”他一语带过,是不想她在问早前的事,怕她想起温兆,所以特意调侃。
温印被他带的笑了起来,好像确实没想起早前。
他牵着她,又忽然驻足,“还想我背吗?”
他一定也是喝多了,不然不会这么问,他想看了看她,在她跟前单膝蹲下,“阿茵,来。”
温印莫名上前,他背起她。
他早前背她的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但眼下,她是清醒的。
“阿茵,你揽紧我,我也尽量慢些。”他提醒。
她轻嗯一声,心跳声莫名加快了些,也伸手揽紧他脖子,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便不由想到早前,哥哥也是这样背她的。
她趴在他背上,温兆提醒道,“抓稳了,别摔了。”
她笑了笑,知晓就算她不抓稳也不会摔,因为哥哥不会让她摔,“哥,等我长大了,你还背我吗?”
温兆叹道,“会有人背你的,不是哥哥,但会有那个人,哥哥相信,他肯定是人中龙凤。”
温印好笑,“温‘未卜先知’,你又知道了!”
温兆也笑,“我妹妹这么好,一定得是人中龙凤才配得上。”
温印忍不住笑,“那你把关!”
温兆摇头,“不敢。”
温印在次笑出声,“为什么?”
“我要说这人好,日后你们斗嘴,你会埋怨哥哥把关把得不好;我要说不好,好像也不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交给爹,他是做岳父的,不满意女婿是常事,恶人让爹做。”
温印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