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也宽道:“我是负责给人偶上妆的化妆师,昨天晚上八点下班我就回家休息了,但是我独居,没人作证。”
剩下的负责搬运玩偶的山下木直接道:“我是负责搬运木制玩偶的临时工,因为剧团玩偶都是特殊材质做的,馆长觉得跟其他的混在一起不够好看,让我把重的都搬走。”
目暮警官皱眉:“所以剧团玩偶都是轻型玩偶吗?包括道具?”
山下木点点头,他直接伸出手把旁边等身高的玩偶给抱起来,放下时还骂了一声,拍了拍手,拍掉沾上的纤维。
“这材质就是太软了,没定妆好的话容易掉下来!”
目暮警官顿时失望了,他本觉得是有人用玩偶自带的道具作案,但按照山下木这么说,特殊材料的道具也没法造成割喉的效果。
“我昨晚一直跟居酒屋的老板娘聊天,大概凌晨三点才离开,她可以帮我作证。”
目暮警官点点头,示意旁边的警员去找老板娘问话。
“那么现在就是阿秀和水也宽没有人证,人偶馆深夜会闭馆,只有住在这里的阿秀可以直接接触馆长,而水也宽有进门的钥匙对吧?”
“但是我进门肯定会有动静。”水也宽说,“更何况馆长如果大晚上看到我,怎么样都会起疑的吧?不可能那么任由我动手。”
这话有道理,死者天永宽和死时的表情太过狰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被吓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这可不太正常。
当目暮十三将本子接过来,继续盘问嫌疑人,其他鉴识科的警员也在马不停蹄地收集证据。
“人偶馆旁边的居民也来投诉了,说他们家的狗昨晚被谁喂了毒包子,早就咽气了,他们睡得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目暮十三眉头一皱:“难道还有可能是外人闯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没打算一直摸鱼,两人听了一会问答便一前一后开始逛房间,东摸摸西摸摸,很快就找了几个异常的点出来。
被包裹在“红舞鞋”丝绸中的一团血色钓鱼线,表演厅门下面的木屑和明显的划痕,馆长藏在手下的血字像是个胡乱的“秀”字,怎么看嫌疑最大的都是留宿在此还值夜班睡过去的水川秀。
千代谷彻也跟着调查现场,只是目光时不时从在场上忙碌的人身上滑过,每次在即将与人对视之时又很凑巧地挪开视线。
松田阵平只觉得自己背后被某道目光盯得痒痒的,可每次转头时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满场的人偶倒是直勾勾的睁着眼,看着人不寒而栗。
“喂hagi,你帮我悄悄看看,是不是有谁在看我?”他抽空拽住萩原研二,低声地道,“我总觉得刺挠。”
萩原研二手中还拿着证物袋,他闻言下意识转头,正巧与千代谷彻的视线对上了个正着。
有着紫色眼睛的警官眨了眨眼,比了个wink,后者瞬间逃似的挪开了视线,萩原研二仿佛看到了千代谷彻瞬间泛红的耳朵。
这家伙到底是脸皮厚还是脸皮薄啊?
想起他们首次见面时,单单露个腹肌就能让千代谷彻原地社死的场面,萩原研二挑了挑眉,暗忖着……
难道是toru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自己一路忽视了他们两人,打算等下赔礼道歉又不好意思了?
“你太敏感啦,大家只是在找线索而已。”他随口道,隐瞒了真相。
松田阵平狐疑地道:“真的?”
萩原研二歪歪头,真诚地道:“不然——你觉得谁在看你?”
松田阵平:“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哪有找线索用那么黏黏糊糊的视线盯人的?”
“黏糊糊?”
“对,就像是那种八百年没见过肉的狗勾,突然看到从天而降的肉包子一样!”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凉气:“小阵平,你是想当肉包子还是想……”想让toru当狗勾?
“总之,你这话还是只对我说说好了!”他严肃地拍了拍自己幼驯染的肩膀,“不然,肉包子就变成肉糜了呢。”
松田阵平逐渐跟不上萩原研二的思路,他回头巡视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那个诡异目光的来源,倒是又一次对上了人偶幽幽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颤:“???什么,什么东西?”
目暮警官还在盘问几个嫌疑人过去的纠葛,水川秀被指出天永宽和有在追求她的迹象,而前者显然不可能答应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的追求。
可这么一来,她连杀人的动机仿佛都齐全了。
“我真的没有!”阿秀辩解道,“馆长他比我高那么多,而是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大晚上单打独斗杀了他?”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而且现在即使已经找到凶器,但一根染血的钢琴线更能说明阿秀没有足够的力气能够勒死馆长。
其他两个男人倒是有力气,可山下木有不在场证明,而剩下的水也宽则是找不到确凿证据。
案件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目暮警官下意识看向周边的人,想要再深挖一些线索串起来,奈何原本脑子好、还会凑上来的爆处二人组此刻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一副探讨的模样,而他看好的千代谷彻则是望着那一个个人偶,眉头紧锁——像是在发呆。
此时还算得上年轻的警部顿时头更痛了。
不是说千代谷彻办案能力一流,什么案子基本一下就能看出关键线索的吗?
怎么来他手底下就这么呆呢!
“喂喂,警察先生,我们等下还有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山下木看了看时间,“已经浪费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打工。”
水也宽也点点头:“如果已经问完话了,那么我能离开了吗?”
目暮警官沉吟道:“这样吧,大家先回去,晚一点有其他线索我再另行通知,水川小姐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阿秀顿时面露绝望:“可是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千代谷彻走到目暮十三旁边,轻咳一声,“直接解决吧。”
顿时,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他身上。
青年腰背笔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夹着两个证物袋,里面分别装着钢琴线和几根纤维。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们。”他微微一笑,格外自信地不紧不慢道,“不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的。”
“先从水川小姐开始吧。”
被叫住的女人擦了擦眼泪,认真地道:“所以您是相信我的话吗?千代谷警官?”
黑发青年镇定沉稳地道:“真相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者。”
“这才是法律和警察的作用。”
而旁边,站着围观的松田阵平突然怼了怼萩原研二的腰,在对方转头的时候轻声道:“hagi,你觉得以toru的细心程度,会错漏一个小小的细节吗?”
“什么?”萩原研二怔了怔。
“比如——”松田阵平看着远处意气风发、有条理破案的同期,眯着眼道,“在水川秀小姐明确表示不喜欢有人叫她全称,而应该叫她阿秀时,依旧使用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