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看着她染上红晕的眼眶,无声叹息,直接戳破她:“口是心非。”
“不然,我能怎么办呢?”她面上还是笑着的,格外让人心疼。
“我认识的孟回,不会选择逃避。”沈寂敛着眸,指尖轻点她心口,“要不要试着去把藏在里面的针拔`出`来?”
孟回懂他的意思:“可我怕疼。”
沈寂将她拥得更紧,低哑道:“你现在有我了。”
“原来沈叔叔不止会给我打针,”孟回语气变得不正经,“还可以做我的止痛药啊。”
沈寂:“……”
他喂她的止痛药已经开始发挥药效,孟回懒散地眯了眯眼,透过窗帘缝隙望向窗外,晨光熹微,清水里融了墨似的:“反正来都来了,就这样灰溜溜走掉还真不是我的风格。”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面对的。
何况,她又没做错什么,是她欠了她。
另一边,镇卫生院的病房,灯整夜未眠,蒲嘉念在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揉了揉眼,脑袋像有小人拿着木槌在敲,一抽抽地疼,爸爸刚做过手术,还在恢复期,妈妈身体差,她就自告奋勇留下来陪护,消毒水味难闻,周围又吵,基本没怎么睡。
蒲嘉念守到八点钟,等医生过来查完房,喂外婆喝了半杯温水,才去公用洗手间简单洗漱。
不敢多耽搁,她扎好头发,快速返回病房。
在门外发现了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蒲嘉念按捺住欣喜走近:“孟姐姐,你还没回霏市呐。”
孟回把水果篮和营养品递给她:“我来看看……外婆。”
外婆呆坐在床上,背影枯瘦,全白的银发,似冬日枝头蓬着的雪,蒲嘉念在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外婆是真的老了,并且,总有一天会离开他们,去另一个世界和外公团聚。
她驱走伤感,露出明媚的笑容:“外婆。”
老人循声转过头,被岁月风干的脸布满褶子,一双苍老的眼睛竟迸射出雪亮的光芒:“迦迦,你回来啦。”
蒲嘉念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外婆这话是对着孟回说的。
“外婆,您老糊涂咯,”她坐到床边,脸凑过去,“您好好看清楚,我才是嘉嘉啊。”
“胡说!”外婆好像生气了,指着孟回,“这才是我的迦迦!”
蒲嘉念顿觉脊背生寒,外婆这是怎么了?摔倒的后遗症吗?
“孟姐姐,麻烦你帮我看着外婆。”
她转身要去找医生,却撞见了僵立在门口,面无血色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