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凝进来了。
孟南春后知后觉地想躲,但是却浑身瘫.软没有半分力气。
孟南春是知道苏亦凝的,她心肠软,很善良,甚至轻易相信她,接受她那样的请求。
所以她愈发地索.求.无.度起来。
可是现在,她又有些后悔。
如果她不是这样破.败的身体,是不是可以和苏亦凝以另外一种方式相识相知?
是不是可以不用这样一错再错……直到现在,她以最为狼.狈的姿态出现在苏亦凝的面前。
一室旖.旎。苏亦凝能够嗅见孟南春的味道,草木般的干.涩清香混杂着撩.拨的气息。
苏亦凝只是瞥过了落梅的泥.泞,轻轻地抽了一条丝巾附在孟南春的身上,遮住她的羞.赧。
“我觉得……”苏亦凝靠近孟南春,将孟南春掖进丝绸缎面的被子里,“我觉得你的那个医生有问题。”
苏亦凝看向孟南春的眼神不带任何情谷欠和杂质,她丝毫不嫌弃孟南春的情.涩的失.格,而是作为孟南春的一个朋友劝道。
她就像是孟南春真正的医生那般,圣洁、光明,也让孟南春心中的黑暗无处遁形。
孟南春浑身酥.软,极.致的谷欠望之后是无尽的空虚,她抿着唇,眼尾含泪,却不敢再看苏亦凝。
被她看到了。
那样脏的她被她看到了。
孟南春的世界陷入灰暗。
如果她能够拉着苏亦凝加入她的泥.泞,那么她尚有遮.羞布可言,可是苏亦凝的正直和温柔,让孟南春陷入了无尽的自卑自厌当中。
孟南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亦凝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不怪你,是那个医生……我觉得很有问题,如果这样不断地刺.激下去,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
苏亦凝怕孟南春不相信,她还主动握住了孟南春的手,丝毫不介意孟南春手上半干未干的湿.漉。
孟南春想抽手,却被苏亦凝牢牢地握着。
苏亦凝的手心很烫,很干.燥。
“我这样……很丑吧?”孟南春自嘲地说,她察觉到手心的温暖,却有一种想要将自己那么多年的委屈倾诉出来的冲.动。
她也不想的。
她也想要用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身体和姿.态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那次药物的意外毁了她。
“每个人都可能有这样的时候,”苏亦凝说,“如果有一天我出事情了,变成了植物人,健康、美貌和所有的东西都离我而去了,那个时候如果我需要你,你会帮我吗?”
“呸呸呸。”孟南春下意识蹙眉,“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我是说如果因为健康这种事情有些时候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做了手术之后也难免会有一些狼.狈的时候,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苏亦凝说,“到了那个时候,可能我需要你的帮助,那你会帮助我吗。”
“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孟南春心里的自厌少了几分,“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那我一定会帮你。”
“这不就得了。”苏亦凝温柔地俯下.身,抱起孟南春,孟南春以之前从未有过的姿态环住苏亦凝的脖颈,情.涩不是羞.耻的事情,人也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身体的正常反应而感到羞.耻。
苏亦凝说,“去泡个澡吧,另外换一个医生,总感觉这个医生不是特别靠谱。”
苏亦凝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如果人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你不断的去刺.激这根弦的时候,它可能会产生剧.烈的反应,但是你一直刺.激,一直加大力度的刺.激,这根弦会不会失去自己已有的弹性?”
一个人快乐的阈.值被不断提升,需要快乐的代价也就越大。
孟南春这样将自己不断地撑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抵不是在脱敏治疗,而是陷入更深的沟.壑之中,未来可能更加难以填补。
孟南春点了点头,默认了苏亦凝的话。
她现在化成了一滩水,紧紧地附在了苏亦凝的身上,孟南春已经分不清这时候的她是什么感觉了,可是她突然觉得,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可以展.露.出自己的脆弱。
孟南春完美的外壳之下破了一个小小的孔洞,内里透出的脆弱和柔软更让人怜爱万分。
“我先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孟南春突然说。
“嗯?”苏亦凝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