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裸的威胁了。
季三夫人的脸颊猛地一疼,又想起巴掌呼啸而来时的难堪。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想后退两步,放这个煞星离开。
然而想到那人的叮嘱,想到自己的任务,她又硬着头皮站在了原地,“大嫂这话说的,你是大嫂,我是弟妹,大嫂要用巴掌教育弟妹,弟妹除了乖巧应着,也没有别的法子不是。”
话里话外都在控诉长公主的霸道,和自己的弱小无助。
“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长公主微微一笑,再次扬起了巴掌,“既然你想再被教育,那本宫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再次出手了。”
说着,她臂膀用力,对准季三夫人的脸,迅猛的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着季三夫人的另半张脸也要被印上一个清晰地五指印,一个清朗的男声在门口急促的响起,“住手。”
说来也奇怪,之前怼天怼地对空气,无所畏惧的长公主,这一刻就像是被凝滞了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乔连连一瞬间就嗅到了不对劲。
她扭过头,正看到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形容略瘦,但不失清俊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有着和季云舒三分相似的眉眼,两分相似的身形,一份相似的风骨。
不用揣测,就能确定,他就是季云舒的生身父亲,季家现任家主,季昌荣。
“阿灵,你这些年脾气怎么愈发暴躁,动不动便扇人耳光,当年的你,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季昌荣一走进来,谁也不看,只凝着双目,认真的看向长公主,“这么些年,你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也许是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责备,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长公主原本僵硬的脊梁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她动了动脖颈,似乎在酝酿什么,片刻后,缓缓道,“现在的你,不也和当初两幅面孔。”
季昌荣噎了一下。
好大会子,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一边对季三夫人使了个眼色,一边淡淡地道,“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总提那些不开心的东西。”
“你过去了,我可没过去。”长公主倏地扭头,目露精光,“季昌荣,你这些年过得舒服又满足,自然是能轻飘飘的将过去放下,可我不舒服,我不能放下,而你,也没资格叫我放下。”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心头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不会痛死,但会无法呼吸,会辗转难眠。
长公主性子要强,怕自己变老,便会强迫自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