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那本书了吗?”
“嗯。”
“它有什么用?”
“你会知道的。”
“哦。”北条夏树顿了顿,轻声问,“我还能,再回来吗?”
医生不置可否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那里和这里像吗?会不会更有趣一些?”
医生长长地叹息:“有什么区别?活着都一样无聊。”
他和医生聊了好一会,如同真正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熟稔亲切,尽管他们都无比嫌弃彼此。
挂断电话后,北条夏树打开弹匣,思考自己的遗言。
虚拟的死亡也该有些仪式感,墓碑上刻什么呢?
‘这个人不是死了,只是走出时间。’太装逼了。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这个还不错。
也许不一定有墓碑吧。他决定不考虑这件事,毕竟不是能凭他个人意志决定的。
北条夏树巡视一圈,发现客厅里的酒都已经被收拾掉,空荡荡的茶几上只留下一枚素圈。他又拿起来把玩,思考良久,最终套进无名指,就当留个纪念,反正也带不走。
戒指罢了,不戴无法说明铁骨铮铮,戴上了也不代表就此千金不换。
夏树拿起以前的旧手机,准备在备忘录写点什么。
每当这种时候就会忽然词穷,失去表达的能力,他想了想,也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就这么作罢。
微型子弹也就小拇指指节那么大,创口小,不会死得很难看。
北条夏树把它们都倒出来,然后一粒粒装回去,脑海中不太清晰的片段频频闪回。
第一颗子弹。
药盒上贴着标签,一天服用两次。
黑泽阵:“起来吃药。”
但夏树蜷在被子里,烧得有些糊涂了,咕哝几句,说着拒绝的话。
私人医生临走前瞥了眼,说:“那你喂他,比较苦,喝完可以吃粒糖。”
黑泽阵和被子里的小蜗牛无声拉锯了片刻,认命地起身冲药。
放凉到能入口的温度,再把人揪出来,掐着下巴准备往他嘴里灌,更像给人灌毒药。
夏树清凌凌的眼睛盯着他,带几分柔软可怜的指控。
黑泽阵:“……”
“你好过分。”夏树说,“我不想喝,睡一觉就好了。”
黑泽阵难得犹豫的功夫,小蜗牛又缩回去了。他看了眼电视屏幕,正在放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女主角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男主给她一勺勺地喂糖水。
“……出来。”
他推了推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