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了。”夏树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寒战,“怪恶心的。”
“好吧。”太宰治从善如流地收起手帕,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嘲讽,“在第一周目,那个为你违抗组织命令的黑泽死亡之后,你尝试过那么多次 杀光红方、杀光黑方,Gin每一次都必死,又或者和你反目成仇。你想救的黑泽阵,不是那个Gin呢。”
他笑了:“你觉得可惜吗?夏树君。错付了哦。”
北条夏树平淡地回答:“我知道。所以我撕卡了。时间不早了,你走吧。”他语气委婉却相当直接地赶客,“我想睡觉了。”
太宰治原本还想说些什么,闻言挑了下眉:“好的。”
对方就这么离开了,留北条夏树独自继续梳理记忆。
想了又想,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部都是自我感动的无用功。
游戏外,他喜欢第一周目的黑泽阵,想救这个人,于是一次次重开,乃至抛弃现实中本就不值得眷恋的一切进入游戏 可后来那些周目里的琴酒,不领他的情。
他不准备放弃,进入游戏之后,【北条夏树】喜欢【黑泽阵】,但琴酒又一次取代了黑泽。
北条夏树伸手盖住眼睛,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动着,他确实由于用脑过度而发困了。
……好累啊。
……
刚离开病房的太宰治心情很好。
他平时没空,也丝毫没兴趣玩游戏,完成和北条夏树的赌约之后,整个《红黑》从游戏舱到游戏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废品。
不过他出于好奇,顺手翻了下撕卡后的故事线。
这一次,北条夏树猜错了。
琴酒,又或者说是黑泽阵,没有回到组织。
……
凌晨四点的加州街头,冷冷清清,路灯沿着道路串成线。
黑泽阵将自己的影子踩在脚下,指间挟着的烟将要燃尽。他瞥到在街角蜷缩起来的流浪汉,垂眸,抬起左腕吸了口烟。
距离那一天也过去大半年了,他已经可以冷静地回想起当时的细节,像个真正的旁观者一样复述。
这几个月过得相当动荡,黑泽阵一边躲着来自各方势力的追兵,一边策划了几次反击,惊心动魄无比,精神压力大到能把任何一个普通人压垮。不过他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所以没那么难熬,只是难免有些累。
最近紧咬着他不放的虫豸们稍微清醒了点,他也得以脱身,来这里看望平时没空回忆的故人。
夏树喜欢加州,所以他睡在这里。
24小时便利店开着,黑泽阵逛了一圈,买了咖啡和舒化奶,循着记忆一路向前走。
海风拂面,海水的咸味稀释在空气里,变得浅淡和温柔。
这样放松的时刻难得,黑泽阵漫无目的地想事情。
他翻夏树的旧手机,猜了几轮密码,才发现是自己的生日;黑泽从不记这种无聊的事情,夏树年年给他准备礼物和蛋糕也没用,懒得记就是懒得记。
他能想起来,是因为小孩给他做过一个蛋糕,表面那层狗爬一样地用奶油挤了一串数字,不像生日祝福,倒像在预告索命。
“这又是什么?”黑泽沉默地指着蛋糕边角的图案,“……匕首?”
夏树惊呆了:“那是皇冠。”
黑泽:“?”
不过最终还算愉快地分食了这个不好看的蛋糕。
他艰难地从记忆中翻找出这一幕,将数字填进去,手机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