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书峰和虞兴凡人手一个麦,在乔怀遥从椅子上坐好之后,前面的帷幕缓缓拉开。
头上的一排射灯打开,光线尽头直指舞台中央的三人。
乔怀遥下意识的看向观众席,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天有点黑,有些地方看不清楚,但总体而言还是空着的位置很少。
留在后台的手机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柏锦言的消息。
应该还是在忙吧。
柏锦言肩上的担子重且多,一时抽不出时间也是正常的。
乔怀遥漫不经心的想着,他长舒一口气,指尖按在弦上,静等着提前准备好的音频前奏过去。
垂眸间不经意的一瞥,乔怀遥怔住。
观众席最下面没有亮灯,在那空旷无人的地方,柏锦言就安静地站在那单手负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台上。
中间隔着几条警戒线,与乔怀遥四目相对。
刹那间,台下的欢呼声于掌声尽数消弭。
他的视线中,只能容纳那半边身影隐没在夜色中的人。
乔怀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恰逢节奏停顿,他毫不犹豫的拨动手下的弦。
莹白色的射灯将乔怀遥的位置定为中心。
聚光灯下,他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哪怕是坐着也能看出腰身勾勒出的轮廓。
精致的面容让人移不开眼,胸前戴着的淡蓝色钻石胸针,在灯光的映照下散着耀眼的光。
乔怀遥薄唇微扬,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柏锦言。
清澈的眼底满是柏锦言的影子。
修长白皙的五指轻搭在弦上,吉他所弹奏出来的音符与满是柔意的原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音质明朗,悠扬婉转颤音间如泣如诉。
弦音变化间控人心弦。
记柏锦言倾听着曲子,看向乔怀遥的眼神尽是温柔。
偌大的操场之上,他们的眼中只容得下对方。
随着歌曲讲述的故事深入。
乔怀遥以手指扫过琴弦,上扫时转动手腕,将整体推向最高潮。
与此同时,在他们演奏到那一句法语歌词时,乔怀遥开口,跟着唱到:“jet''aime……”
他没有戴麦,无法收声,自然也不会有人听到。
但唱出这句歌词的时候,他的视线始终看着柏锦言。
台下的柏锦言也是,幽深的眼眸没有从乔怀遥身上移开半分。
像是在唱歌。
更像是在借着唱歌的幌子,将这句歌词的本意讲给柏锦言听。
乔怀遥唱出这句歌词,视线与柏锦言遥遥相对,彼此的眼睛不肯离开对方一秒,恍惚有种柏锦言听到了的错觉。
哪怕……他没有麦。
这首歌所讲述的故事在高潮之后便化作一声声叹息。
乔怀遥以快速扫弦为结尾,最后轻巧一挑,化作绵长的延音。
一曲终了。
丘书峰和虞兴凡站在乔怀遥左右没动,而是等乔怀遥起身这才和他一起向台下欠身鞠躬。
抱着吉他下台的时候,乔怀遥向着刚才柏锦言站着的地方望去,却不见那里有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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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台,乔怀遥将吉他放进琴箱收好。
“效果不错啊,要是真排个前三名,咱们这个节目怎么都应该能拿奖吧哈哈。”都走到后台,还能听到前面的掌声,丘书峰乐得不行。
“学神的吉他真的是太牛了,我一个不怎么懂欣赏的人都觉得好听,唉,可能厉害的人就是毫无缺点吧。”
他坐下随手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便愣住,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你怎么不说学神努力练了多久?这几天又是训练又是练琴的,他也没闲着啊。”虞兴凡拧开水瓶问道:“王展呢?拍完怎么不见他回来?”
丘书峰没回答,而是一把拉住他大声的说:“虞兴凡!我想去上厕所,你陪我去。”
“啊?上厕所叫我干嘛?”虞兴凡一脸茫然,手上的水喝了一半,被他这么一拽险些撒了。
“等等……喂!”他试图挣扎,但毫无用处,就直接被丘书峰带了出去,好在水翻倒之前保住了自己仅剩的半瓶水。
刚热闹起来的休息室顿时安静。
此刻的屋里,就只剩下乔怀遥一个人。
乔怀遥都来不及开口叫住他们。
见状,他也不好直接将琴箱留在休息室。
正想着直接带着琴箱出去找他哥的时候,就见柏锦言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怀遥的眼睛顿时亮了,“哥!”
“嗯。”柏锦言单手负在身后,走上前说:“弹的非常好,你每一次演奏都是在刷新‘非常’的上限。”
乔怀遥笑着迎上去,谦虚道:“都是我哥教的好。”
他没有去问柏锦言,之前没回他消息是去做什么。
反正柏锦言没有错过他&303记40;演出。
他哥那么忙,能过来已经很好了。
乔怀遥说:“哥你累不累?先坐下歇会吧。”
柏锦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一直负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
一捧鲜艳的红玫瑰在浅蓝色包装的簇拥下,散着阵阵花香。
乔怀遥蓦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都扬起几分,“哥……”
“我提前找遍了市区所有的花店,但感觉都不是很好。”顿了顿,柏锦言没有过多讲述什么,直接将花递给他,只是说:“买到了花,又裁剪包装,弄得有些晚了。”
乔怀遥呼吸一滞,拿着这束玫瑰,鼻息间尽是玫瑰的馥郁。
娇艳欲滴的玫瑰,每一朵都是精心挑选的,完全绽放,开的最好的那几枝。
柏锦言用寥寥几句描述着这束玫瑰的来源,却并没细说其中所废的功夫。
他哥很忙,这一点乔怀遥一直都知道。
这束玫瑰,柏锦言可以在花店选一束,哪怕不满意,也可以让助理去找。
但他没有。
哪怕是在一束玫瑰花这种小事上,柏锦言也做的比谁都认真。
乔怀遥嘴角微抿,他上前一步环住柏锦言的脖颈,埋首在他身前。
本应该是说些什么的时候,但乔怀遥喉间发涩,也说不出话来,索性抱着他也不言语。
玫瑰的香气与柏锦言身上淡雅的冷香交织碰撞,像是一张细密织作的网,将你笼在其中。
柏锦言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刚才把你们的舞台录了下来,回去放给你看。”
乔怀遥点点头,抬头间却见自己手上的玫瑰花束折了一朵,正挂在最上面的网纱上摇摇欲坠。
可能是他刚才不小心碰掉的。
乔怀遥试着将这朵花放回去,但底下的枝断了,根本放不住。
玫瑰花束扎的很紧,少了这一朵看起来也没有空缺。
柏锦言见状,便将那朵花拿过来,“演出结束,我们先回去吧。”
“好。”
乔怀遥将手机收起来,转身去拿琴箱的时候。
见柏锦言将那朵掉下来的玫瑰插在了自己身前的上衣口袋。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柏锦言今天所穿的这身黑色西装,似乎和他身上的高定是同一品牌。
同一设计师。
同一套的设计款。
他放在身前口袋的玫瑰,不久前是他手中的那一朵。
两套同款式的西装,好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