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这次的突发高烧,是她让老医生开了两种相冲的药产生的结果,虽然是故意为之,但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上床之前,她忽然再次察觉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芙洛拉又一次向窗外看去。
夜已经深了,视野中的窗外景色比之前还要暗,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里有着什么。
她提起烛台,向着窗边一点点挪去。
一步,两步,推开窗户,将烛台伸出窗外。
“!”妈的!
芙洛拉被树上的人影吓得一哆嗦,差点拿不住烛台。
她喘着气缓了好久,才嗔怒道:“你是变态偷窥狂吗?坐在树上看我干什么!”
老树延伸出的粗壮树枝上,黑发红眸的少年懒散地交叠长腿,歪着脑袋看她,脸上依然是那副淡然平静的神情。
如果他没生得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如果他不是个小傻子,芙洛拉都要怀疑对方是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你坐在树上看我多久了?”芙洛拉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早就在这里了?”
戴里克眨眨眼,思索片刻,慢吞吞道:“从天黑开始。”
天黑以后,他就一直在这里了。
芙洛拉简直要被他气晕过去。
“你有……”
她本想说你有病吗,又想到这样说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不大好,于是换了种温和的、对方能够听懂的说法:“你为什么坐在这里看我?戴里克,你找我有事吗?”
她已经在压着火气,尽量温柔了,可语气神情仍与不久之前判若两人。
明明对着尔文,甚至对着那个老医生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戴里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暗红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几秒后才问:“没事,不可以看你?”
“……”
“为什么,你和刚才不一样?”
戴里克难得在芙洛拉还没回话的时候,就发出了二连质问,芙洛拉怔了怔。
少年劲瘦的腰后,柔软的白衬衣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钻,却又收了回去,戴里克道:“我要进去。”
依然是个命令式的强势语气,芙洛拉下意识地开口:“进哪里?我的房间?”
少年也不回答,他撑起身子收起腿,在树上做了个起跳姿势,野猫似的轻盈一跳,在芙洛拉的惊呼声中跳向了窗台,稳稳落地,高瘦的身影走到芙洛拉面前。
芙洛拉仰起脸看他,碧眸中写满惊诧和疑惑。
戴里克抬手,直接握住她拿着烛台的手,烛光将他暗红的瞳仁映照成火红。
芙洛拉挣扎:“你要干嘛?”
少年的神色淡漠,眸中并没有翻涌着任何危险气息,芙洛拉因此并没有感到害怕。
只是奇了怪了,上次她只是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他就生气成那个样子,这次怎么反倒主动来握她?
芙洛拉皱起眉:“松开。”
戴里克的睫羽一颤,心里那点异样似乎扩大了几分,他没有松手,反而微微用力地收紧了手:“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可以?”
芙洛拉:“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眨巴着眼睛问:“‘别人’,指的是谁?可以什么?”
戴里克盯着她不说话,下颌绷得紧紧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你和刚才,不一样。”少年固执地重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