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刚开了点缝隙,冷空气就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屋子里,芙洛拉脆弱的小身板又被激起寒颤。
戴里克扒着那一点窗缝,想要把窗户完全打开,芙洛拉直接用上另一只手,双手和他抗衡。
戴里克眨了眨眼:“?”
芙洛拉怒气冲冲:“你又来做什么?不是走了吗,不是不来了吗?”
她睡了一天,脑袋都睡得毛茸茸的,虽然听得出话中的生气,奈何嗓音太软糯,一点也不凶,发狠的表情就像没爪子的小猫挠人,毫无攻击力。
甚至有点……好玩。戴里克从他不大的词汇量中挑出这么个形容。
他说:“不是不来。”
他昨晚只是走了,又没说再也不来。
芙洛拉现在手里没拿烛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只要一想到他那万年不变的性冷淡脸,她心里的火气就更甚,没好气地说:“是吗?可是我不想见你,我昨晚说得明明白白,你以后就算来了,我也不要再见你,你听懂了吗?”
小傻子。
芙洛拉恨不能骂出口,他怎么就听不懂话呢?
戴里克暗红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她。
芙洛拉看不清的是,她印象中那张性冷淡脸此时正一点点变得阴沉,戴里克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眸中翻涌的全是危险的暗流。
戴里克终于明确地意识到,她总是对他很坏,对其他人却很好,她对那两个女仆,对医生,对尔文都很好,唯有他,她唯独对他不好。
这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
少年腰后的衬衣边翘了起来,有东西在往外延伸而出。
“戴里克。”
芙洛拉终究是在这对峙中心软下来,她和一个小傻子较什么劲?她叹了口气,稍缓了语气说:“我昨晚生着病,你知道吗?”
戴里克下意识答:“知道。”
他全看到了,昨晚医生给她看病,她躺在床上,尔文一直抓着她的手,叮嘱了好多有的没的。
一副随时准备去世的样子。
可当那些人离开,她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就全变了。
烦死了。
芙洛拉:“我生病了,需要静养,可是你从窗户跳进来,让我吹了好多冷风,所以我的病更严重了,你能理解吗?”
戴里克沉默。
芙洛拉继续道:“我原本还没这么难受的,可是今天早上醒来以后,我连床都下不了,头特别特别疼,你听懂了吗?”
戴里克的指尖颤了颤,“你哭了?”
芙洛拉怔了半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握疼她的手的话,她会哭,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生病难受时也会哭。
“对啊,我哭了。”在心里哭了。
“戴里克,你又把我弄哭了。”芙洛拉熟练地做出委屈的表情,期待着少年一个道歉,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