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芙洛拉此时却觉得,这句话简直就像加了方糖的黑咖啡,看似很苦,入口却足够甜,余甘浓郁,可以反复回味。
这小呆瓜。
芙洛拉弯唇笑。
少年的眸光愈发地暗,他的喉咙微微一滚,按在她唇上的指尖忽地用力,向一侧划去。
雪白的皮肤上,猝不及防地延伸出一道鲜红的口红渍。
芙洛拉:“……”
她嗔怒地皱起眉:“戴里克!”
这次她确定了,他这就是恶作剧,不是她嘴上沾了东西。
她早该想到他没这么好心的!
“幼稚鬼!”她奶凶奶凶地骂道。
少年盯着那片鲜红的,自己亲手留下的痕迹,心里顿时觉得一阵舒爽,今晚所有的烦躁,仿佛都在此刻消散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清楚,总之就是心情很好。
“明天,等我。”他对她说,语调由于愉悦而变得有些轻快。
芙洛拉气呼呼地看他,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唇角是上扬的。
他笑了。
笑起来很好看,和梦里的男妖精竟然有那么几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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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大王子的宫殿内。
海格斯有睡前在床上看书学习的习惯,他今天看的是本古籍,书上的文字是前朝所用,现在已经不再使用的古文字。
书页翻下一篇,床边吹来一阵风。
海格斯的脖子忽然被掐住,不同于上一次闹着玩般的力道,这次对方竟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往上提了起来!
“陛……呃……”
海格斯喉间已经挤不出完整的话来,这一刻他竟有种强烈的濒死感觉。
黑发少年的目光像淬了冰,语调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气,质问:“为什么去那里,最后一次,我要听实话。”
问的自然是他昨晚去月光庄园的事。
海格斯本能地挣扎着,罗伊冷冷睨着他,就像在看一条扑腾的鱼,等看够了,罗伊才一把将海格斯扔回床上。
海格斯咳得撕心裂肺,大口地喘息。
许久后,他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陛下,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罗伊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嗤笑。
他看着海格斯的神情似嘲讽,更多的却是失望,他把一包药丸丢在海格斯的身上。
“这是防止怀孕的药。”
根本就不是什么散热药。
带着这种药去月光庄园,直奔芙洛拉的房间,怀的什么心思,显而易见。
罗伊居高临下地睨着海格斯,“喝醉了,却记得带药?”
海格斯已经停止了咳嗽,他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说道:“是我不小心拿错了,陛下。”
好一个不小心。
罗伊“哦?”了一声,“那庄园的备用钥匙?”
海格斯缓缓抬眸看向罗伊,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常:“昨晚已经说过了,是帮弟弟看望他生病的朋友,顺便带些药,只是我拿错了药,陛下。”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
罗伊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样,感慨道:“你和你父亲,你祖父,一点也不像。”
海格斯的眸光一颤。
在刚开始那种逼问下,他的脸色都没有过半点动摇,可在提及这两个人时,他竟然差点乱了心神。
“每个人类有独立的个性,陛下。”海格斯颔首,掩饰面上的波动。
罗伊也不反驳,他拿起海格斯的书,翻了翻。
古籍,古文字。
全是前朝留下的东西。
“你该选个王妃了。”罗伊修长的指节翻动书页,“你弟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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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汤姆的车队准时到达月光庄园。
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止是食物,还有一条船。
芙洛拉原以为这件事不会太顺利,就算汤姆真的给她弄来了船,应该也是比木筏大不了多少的小破船。
可眼前的这艘船,结实,宽敞,目测可以一次乘坐六七个人,通体涂了白漆,样式简洁大方。
“这真的是给我的吗?”芙洛拉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这次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汤姆露齿一笑,“神妃大人喜欢划船,必然要给您安排最好的,只是太大的您也用不上。”
“不,这艘已经足够了。”芙洛拉拿起船桨,掂了掂,分量十足,她对汤姆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汤姆,你真好。”
汤姆挠挠头,默默地红了脸。
有了船,自然是要立刻拉出去试一试。
这艘船的桨可以两个人摇,也可以一个人双手摇,爱玛自告奋勇一个人摇,芙洛拉叫来包括汤姆在内的几个男人一起坐上来,把座位全占满后,船身也依然很稳。
爱玛的臂力很好,摇桨时可以透过女仆装的袖子看出肱二头肌,看得船上的男人发出阵阵称奇声,自叹不如。
船身从湖岸出发,缓缓向前驶去,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芙洛拉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眺望对岸,看着主神大殿在视野中一点点放大,她不由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
风吹动她耳畔的银发,清晨的阳光投在她的脸上,在高挺的鼻梁侧面落下阴影,眉眼微弯,少女的笑容比太阳光还要明媚动人。
别人不清楚,只有芙洛拉才知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可以开始着手出逃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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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地主是个令人上瘾的玩意,赌博则更加使人上头,汉妮和蘑菇头少女今天各自领着两个女仆,斗志昂扬地来到了月光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