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许是出于对海格斯这个人的了解,她总觉得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像他这种连亲弟弟都能算计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他寻求芙洛拉的合作,多半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之前学习古文字、研究禁书的举动令他以为她身上有其他秘密,二是……
他想利用她和罗伊的这层关系做些别的什么。
海格斯那里有感应魔力的装置,只要芙洛拉再次使用魔力,他就能第一时间得知,并且一次次地缩小魔力所在地的范围。
如果被他查到芙洛拉这边,甚至被他得知魔力就在她身体里,海格斯会怎么做?
事到临头,芙洛拉难免紧张,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进入备战状态。
想要打好漂亮仗,第一步是保证充足睡眠。
于是这晚,她再次发动遇到困难睡大觉的技能,抱着八爪鱼睡了一个很好的觉。
第二天一早,芙洛拉起床画了个图,怼到罗伊眼前。
图纸上是个环形装置,里面有着一块晶石。
她嘴角勾着笑,软声问道:“宝贝,见过这个吗?”
刚起床的罗伊还有些懵,他顶着一头微乱的黑毛看了两眼,点点头。
芙洛拉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声音娇软得能滴出水来:“人家想要这个嘛。”
饱满的少女曲线贴着他有力的手臂,晃的时候相互擦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像一个蛊惑君王的祸国妖妃。
罗伊喉结轻滚,视线从她的身前扫过,“为什么?”
“看着好看,想拿来做装饰。”芙洛拉随口胡扯。
罗伊的目光在图纸和她脸上来回流转,片刻后,他嗯了一声。
芙洛拉弯唇,高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股力量不由分说地摁在床上。
……
在罗伊的帮助下,芙洛拉如愿得到了海格斯的大宝贝,这下她便可以随意动用魔力,不用担心再被发现。
每当她念出魔法咒语,调用体内魔力时,她的心脏便会绞痛,一开始她对此还会害怕,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竟然疼出了一种轻微的爽感,又或者说,当人习惯了某种疼痛以后,抗疼能力便会提高,变得皮实不少。
她花了几天时间,首先练会自己迫切需要的咒语后,便着手开始传送卷轴的制作。
这东西和做蛋糕差不多,一开始费时较长,熟练之后效率明显提高。
她一口气做了几十个。
全世界的魔力如今都在她一个人体内,自然不会发生魔力不足的情况,只是她的精神力耗损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就在她一边休息,一边缓解心绞痛时,不知是不是幻觉,她耳边传来一阵水声。
不是淅沥沥的滴水声,而是一种类似开水沸腾,又像是封闭空间里的水剧烈晃动的声音。
聚精会神地听了几秒后,芙洛拉发现,这声音似乎是从她自己的左胸腔传出来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席卷脑海。
“甜心?”
罗伊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及时出现在她面前,他问:“甜心,发生了什么?”
芙洛拉捂住自己的心口,声音带着微颤的哭腔说:“你听,你听……”
罗伊俯下身子,耳朵贴在她的胸前。
“听什么?”罗伊显然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他捧住芙洛拉的脸,看着她问:“甜心,你听到了什么?”
水声在芙洛拉耳中响了好久,才逐渐平息。
她敢肯定这不是幻听。
水声就是来自于她的左胸腔,她心脏的位置。
芙洛拉摇着头,无措的泪水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她哽咽着,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它会不会爆炸啊,宝贝我好怕呜呜呜……我们以后不要一起睡了,我不想溅你一脸血呜呜……”
罗伊被她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奇怪发言弄得茫然不已。
虽然听不懂,但他知道她口中的“它”,指的是她的心脏。
她的心脏又痛了吗?
也好,他早就想帮她彻底解决心绞痛的问题了,罗伊暗自下了决心。
晚上,罗伊好不容易才把不安的芙洛拉折腾到入睡。
听着她的呼吸逐渐转向平稳后,罗伊从她的颈窝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起身。
对于罗伊来说,用蛮力挖出一个人的器官很容易,但想要剖开一个部位,再原封不动地复原很难。
这涉及到解剖等医学知识。
为了这一天,他之前利用芙洛拉和小姐妹打牌的时间,参观了不少人类的操作,并且此前已经用马修、海格斯等人的身体试验过了。
他趁他们睡觉时,将他们的胸腔打开,并缝合过几次,手法完美到他们至今还毫不知情。
罗伊修长有力的指尖抵住芙洛拉的左胸腔。
现在他的手法绝对纯熟,是时候给她一个健康的心脏——
罗伊的瞳孔骤然缩起。
在床头闪烁的烛光下,在他暗红的瞳孔中,缓缓倒映出一个绝不可能是人类心脏,却长着心脏形状的东西。
它是墨绿色的。
它似乎是液体。
它的表面在缓缓流动,像是暗流,同时又在一次次地起搏,成为她心跳的节奏。
罗伊的指尖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