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会负责观察袁凯的反应,你一定要好好让你的徒弟们演出,别让老板失望。”
“这是自然的。”金容量道,“即使不为了下面这位袁大人,也要为了赶来看我们义演的百姓们,这就是我们酆都艺术组创立的初衷!橘大人,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初衷?”橘非诧异地看着它,“你们还有这个?你们的初衷不是陪大妖怪喝酒套话吗,就和那些探花一样。”
金容量比它还要诧异,用被伤害了的眼神回望过去,什么都没有说,却都什么也说了。
橘非心里一惊,只觉得自己英明神武,善解人意的形象要崩塌,赶紧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呃,有点不习惯。”
“哦。”蟾蜍放下心来,“要是连身为城主近臣的橘大人你都不理解我们,我可真要怀疑我们小组在酆都的地位了。”
它话锋一转,望着登台的“道同”,说道:“不过说来惭愧,我先前的想法同大人一样,只把艺术生当作是另类的探花,多亏我的弟子点醒了我,让我明白人与妖的和谐统一是多么伟大!啊,就是那只小狐狸,它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只可惜在修炼上,不,应该说虽然在修炼上没什么天赋,但这正是人类常说的天妒英才啊!”
“嗯嗯。”橘非疯狂点头。
“我们要用艺术去消除人与妖怪的隔阂,创造世间的真善美。”金容量转身离开:“我这就去把殿下的计划告诉它们,橘大人,袁大人就拜托你了。”
“哦哦。”橘非愣愣地应了一句。
什么意思,它是真的懂了?老板那种含糊的计划它也能懂?
我刚才只是胡说一通啊。
———
“狐硕!”金容量在后台拦住退下来的白狐。
狐硕的法力不多,但有着非常出色的变身法术,因此包揽了“道同”、“周班头”等许多角色,忙得脚不沾地,外面现在是“朱亮祖”的戏份,才让它得以喘息,见金容量拦住自己,话像机关枪一样突出来:“老师,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还要准备下面的戏份,有几句台词我觉得……”
说着,它就要侧身跑开
金容量抓住它的尾巴:“为师有很重要的事!你腾出一些时间来给我!”
“是什么事?”狐硕焦躁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咱们这次为什么演出吗?为师从橘非大人那里弄到消息了。”
狐硕愣了愣,立刻安静下来,跟着金容量走到角落,低声道:“老师,你知道原因了?请告诉我,我想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没有头绪。”
“听着,狐硕。”金容量道,“街边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坐的是城主的一个朋友。”
朱标的身份,以狐硕的级别还不够知道。
“他是官场上的人,最近失意,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咱们编的这部剧,你告诉为师,好在哪里?”
“当然是惩恶扬善啦!”狐硕不假思索,“清官战胜了贪官,百姓得到太平日子,能好好过活,这不是喜闻乐见的题材吗,大家都喜欢。”
“错,还有别的!”
“还有?”狐硕想了想,“还有,可以宣传皇帝和太子的好名声,让百姓们信任朝廷,自发举报贪官污吏,培养他们的胆量。”
“这都是表面的东西,你要往深处想。”
“深处?深处有什么?”狐硕开始回忆当初考试时学习的书籍,“难道说这里面还和朝廷有关系吗。”
“你知道咱们酆都的总城隍生前是赵将军吧。”金容量道,“道理上虽说死者不沾身后事,但他老人家毕竟是侍奉过当今陛下的将领,关系不可谓不密切。这也是咱们和镇妖司关系颇好,挂靠在那里的缘故之一。”
这是放在面上的消息,大家伙都清楚,狐硕身为前几批的公务妖,当然也记得。
“能把朝堂上的事拿给咱们编话本,怎么可能没有深意呢?”金容量道,“你要知道,现在官场上打得火热,那个一统天下的刘伯温都辞官了,其他人还能没事?我听说他们每天上朝要带着护膝,家里要留着遗书,谁都说不准自己啥时候就入土了。”
“哦。”狐硕不太关注这个,如获至宝,“请老师赐教。”
“这个戏编出来,明显是告诉大家一件事!”金容量道,“什么事呢?那就是做皇帝的纯臣好,做皇帝的纯臣妙。只要专心效忠皇帝和太子,干什么事都有后盾,什么侯爷勋贵,但凡真的欺压了百姓,说砍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