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严厉,是要你进步。至于你弟弟,那是他的母家在暗中造势,与他有什么干系?”邹普胜叹道,“你未免太高看他,又低看了自己。”
“我……”
“乱世用重典。结束乱世以后,就该休养生息,选择的君王不能穷兵黩武,不能恣意妄为,不能暴虐残酷,而且还需能够安抚文臣武将,仁君最为合适。”
邹普胜顿了顿,接着道:“你就是他心中的仁君。”
陈善呆呆坐着,哭出了声,从陈友谅死后的,他的羞愧、痛苦、担忧、麻木、挣扎和伪装,全都从泪里宣泄出来。
泪水像是别人的,把胸前的衣服洒湿。他无法再感受到身边的一切,墙壁、干草、月光、邹普胜的声音、自己的存在,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铺在地上的麦秸杆,轻轻一弯就会折断,而他的生命和未来,全部牵扯在了成线的泪珠上,坠在上面,让每一滴泪水都沉重无比。
“我对不起父皇……我应该,应该逃走的,可是我又怎么能走……”
朱标坐在屋顶上,把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着,把他们的动作从头到尾看着。
现在,哭嚎声也清晰传入耳朵。
他望着秦淮河上的夜景。
月如弯钩,是不是也有些勾住我了呢?
第104章 墙外的冬天
朱标从屋顶上轻轻跳了下来,落在地面,没发出半点动静。
他就落在乌品旁边。乌品送他们上岸后没有离开,恢复成原来的大小跟上来了。
朱标向它招招手,一起到杂草丛生的地方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