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受伤的?本大人看着,怎么像是鞭刑呐。”
“回大人的话,这确实……”
“够了!”马箭问了问题,但并不在乎答案,拂袖转身道,“不管什么原因,挨了鞭子就是挨了鞭子,犯了错还想叫苦不成?你们要找郎中看病,可以,拿出文书来吧。”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赵二十出声:“大人,什么文书?”
“什么文书?”马箭反问一句,故作惊疑,“证明身份的文书啊,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没有吧?”
“我们没有,听也没听说过。”
“那你说地上这人是民工,他就是民工了?万一是混进来的刁民,谁来担责任?万一是反贼,又怎么办?”
赵二十只是个少年,先前四处流浪,活着都成问题,而后又被抓来做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嘴笨不懂诡辩,讷讷道:“是朝廷叫我们来治河的,我们来的匆忙,连包袱都不准带,怎么会有文书?赵大哥日日夜夜和我们一起干活,当然是民工,大家都能作证。”
另外几人赶紧点头。
马箭嗤笑一声:“你们说是就是了?还大家都能作证,哪门子大家?你们是我大元的百姓,心里不向着朝廷,倒自己有了团体,可笑可耻。再说了,巡逻的官兵怎么不打旁人,只打你们?定然是你们犯了错!不思悔过,倒在这里要挟起我了,好大的胆子!”
赵二十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马箭以为他是怕了,见好就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呢,本官心地善良,你们只要拿出百人保举的签名来,我就批条子,一来呢,好给上头一个交代,二来呢,是看你们恭顺。我法外开恩,体恤你们,这纸笔就拿去吧。”
说完,他丢下一卷纸和一根毛笔来,像是施舍路边的老狗,纸张落在地上四散开来,笔则是滚到了赵二十的鼻子底下。
他默不作声把它们捡起来,又给马箭磕了重重的头,才慢慢拖着脚步退出屋子。
看着赵二十离开,马箭突然浑身一抖,仿佛走夜路遇上了狼,背后刺骨的寒冷,他左右看了看,窗户都关着,不禁想到刚才的事,有点起疑,过了一会儿,释然一笑,翘着二郎腿,端起许夫子倒的那杯茶水喝起来。
怎么会呢,这些贱民哪敢有歪主意?
这边在临走时目不转睛,把马箭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中的赵二十握着手里的东西,看看周围的伙伴,嘶哑道:“我们走吧,无论是什么困难,都要救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