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在最顶头站好,结结实实弯腰行了个礼,随后起身道:“大家是普通的百姓,消息可能不太灵光,不过再不灵光,想必也清楚凤阳这块地方,从此以后是归吴王管的了。”
百姓们逐渐被他说的话吸引,看了过去。
“吴王是凤阳村出来的人,我是他的儿子,奉命回故乡来。我们家的祖坟在这里,我得回来祭祖。”朱标用最朴实易懂的话传递想法,“我们朱家是凤阳的朱家,是江南的朱家,以后会是天下的朱家,但根毕竟在这里。大家是凤阳的人,便是吴王的同乡,是我的同乡。”
“乡亲们,俗话说衣锦怀乡,荣归故里,造福一方。我爹是穷苦出身,在场的若有岁数大的老人,说不定还记得他。吴王从此处起家,征战四方,能有今日的功业,离不开凤阳的水土,离不开乡亲们的帮助。”
“做人不能忘本。凤阳日后会是吴王一直惦念的地方,此次我替父回乡,是先和乡亲们打个招呼,为大家办些实事。酒宴要持续十天,无论是谁,皆可入席。我带来的人马,明日便帮大家铺路,修屋,疏河,大夫郎中会挨家挨户给老人孩子看病,乡亲们有什么冤屈,可以来找我。”
越听下去,人们的眼睛越亮,不说朱标后面的话能不能兑现,光是吃上十天的饭食,哪怕没有鸡鸭鱼肉,只是白饭,也是足以感动的大事。
在有心人的带领下,百姓们连着那些官员,一起跪下去叩谢,随后在朱标的笑容中被允许起来,如此一般,面子里子都有,没谁能摘指什么。
话到这里就够了,不是在大殿上,用不着引经据典的扯皮,要看接下来几天做些什么事,朱标示意宴席开始。
卢近爱没有功名,没有地位,没有钱财,年龄也不大,不是长者,本来只能坐在最后面,朱标眼尖瞅见他,派人把他带过来,在身旁坐下,既代表着器重,也能借他的名望安抚人心。
至于刘英,从开始就被安排着坐在他左手边了,看他的样子,压根没有注意到当时混在人堆里的小乞丐。
两人一左一右占据了朱标身边的位置,县令便没有地方贴近的坐,没法谄媚奉承,只能和手下人挤一挤,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个尴尬的表现,那些想拉他下马的人收到了无形的信号。
“草民见过殿下。”卢近爱磕了一个头才坐下,眼睛里似有泪水,“殿下先前的那番话讲得真好,草民敬佩万分。”
朱标把扑在腿上的六出白给揪下去,笑道:“你说的是哪番话?衣锦怀乡那一段?”
“不,是帮乡亲们修路的那一段。”卢近爱激动道,“此乃仁德之言,殿下有心有义,草民深感佩服。”
刘英紧张点头:“卢先生说得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