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踩着清晨的最后一抹朝霞踏进了灰尘中。
白娘先是仔细地探查一番,而后又放了几个法术盖住行踪,这才摘下头巾,朝土地泥塑走去。
大约当时的人们建这座庙时,手中的余钱并不很多,也就没有考虑过它以后的处境,泥塑材质不好的后果便是这位土地公早早就丢掉了慈眉善目的外表,脑袋和面目剥落的只余下一个眼睛。这只孤零零地眼球向下凝视着,像是要从白娘身上看见什么罪恶,看透她痛苦的来源和本质。
白娘不害怕区区的泥塑,但是她害怕自己的心,所以她立刻低下了头,把注意力放到庙中案台的后面。
她蹲下去以后,在案台下面徒手挖出了一个洞来,看这洞里土的颜色,不像是新土,那里头有个小布包,用的是普通的蓝布,现在褪色了,浅浅的发白,应该也是埋了很久。
“看吧,快看,她要打开了,老大,那里头一定就是你要找的东西。肯定是她偷走了萧统的紫玉杯和琉璃碗,这个妖精真是太坏了。”
祉敕扒在朱标身上,不停的拿短手去指白娘,它觉得自己在参加了不起的秘密任务,至于哪里了不起,那就说不出来了,而说不出来并不影响它很激动。
“小声点。”朱标蹲在庙顶上,掀开一片瓦朝下仔细看着白娘的一举一动,“不一定是她做的。”
“怕什么,老大你不是施了隔音咒嘛。”
朱标皱眉看了祉敕一眼,将它从胳膊上揪下来,翻扣在了屋顶上。
下方的白娘这时终于打开了包袱,布一揭开,空中平白划出一道璀璨流光,蒙尘的宝物迫不及待展示起光辉,五彩光芒眨眼间充斥屋内,墙角的几只老鼠吱吱尖叫起来,吓得躲进洞穴深处。
那双白皙的手上捧着的赫然是一副杯碗。
杯子浑然天成,仿佛刚从石中采出时就是这副模样,神秘瑰丽,使人想想到金色天空下漫山遍野的紫花,虽然高贵,却不失温婉与大气,这样深深的色调竟也不会刺痛人的眼睛。
那碗是雾蒙蒙的蓝色,近看好似隔着一层纱,远看却又十分清晰,无论在多么黑暗的环境下,只要有一点光线,这蓝色就会散发出彩芒,珍奇的是,在彩芒中蓝色不会消亡,反而被称托得更加出众。
这两样东西由白娘捧着,并不像是白娘与它们相辅相成,比如什么美人捧花之流,花美人也美,而是它们合该由美人来拿着,美人只是普通的置物架。
凭努力翻过身来的祉敕还没来得及谴责朱标,就看到了下方精美绝伦的紫玉琉璃,顿时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