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同惊疑道:“这很了不得。”
“不过我虽与大人物有点瓜葛,在此等远离京师的地方,亦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宜行事。”
“无妨,有这层关系在,递上去的奏本就有去路。”道同很高兴,“最怕的是我们连一点水花也激不起来,便让人家给沉了。”
“不会。”卢近爱摇摇头,“只要递上去,肯定会有结果。”
“若是递不上去,卢兄有没有考虑过以后?”道同温声道,“治理番禺县是我的职责,不能制止富户豪强是我的失职,你初来乍到,是刚刚上任的县丞,万没有一起扛罪的道理。倘若结果真的不理想,暂且妥协未……”
卢近爱打断了他的话:“奏本递不上去,就据理死争!死争以后,结果更会有的。”
他这样说的意思,岂不是说他死了以后,上面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道同也有以死搏得关注的想法,但他对此能否有用持悲观态度,见卢近爱这么笃定,不禁好奇起他所谓的“认识大人物”,认识的究竟是谁,大到什么程度,又有什么能力,但卢近爱避讳的样子他看得出来,君子之交淡如水,自然没有追问。
等到黄昏,气温稍稍下降的时分,衙役们陆陆续续来了大堂,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汗,气喘吁吁地盯着卢近爱,等待下一个命令。
卢近爱从椅上起身,将衙役们叫过来:“你们分成两队,一队五个人,留在这里,一队十个人,带上印泥去百姓家中讨要手印。”
他又把那摞纸分成两份:“先去这些人家中,他们有的被罗家抢走了妻女,有的被罗家夺走了田产,仇恨越深,越有可能成功,剩下的这些人家,只能靠你们用言语争取,记住,要和颜悦色,说明情况的紧急,绝不可以发火吼叫。”
“是。”十个人接过纸。
“天快黑了,跟踪的探子已被解决,没人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份倒转,永嘉侯今日刚刚娶亲,县里又来了一个太监,志得意满的同时,他们的人手也正最忙最少,你们此时出去,乃天赐良机,一定要把握机会,遇到那些地痞流氓,不要恋斗,赶紧回来,尤其不要连累百姓。”
卢近爱的分析井井有条,衙役们听懂以后,觉得前路光明,信心十足,拜过他与道同后便跑远了。
“其余人同我一起来。”卢近爱道,“我们拿斧子把院中这几棵树砍倒。”
他们先是下意识应了,随后反应过来,十分不解。
一人道:“大人,为什么要砍树?我们带来的柴火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