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道同心中隐隐不安。
“应该不会。”卢近爱道,“番禺偏僻,就算是我,找到这里初建的镇妖处也花了一番功夫。那处里的桃花妖更是单纯,只知道结桃子,其他人若是去问,问不出什么。”
“嗯。”道同面色沉重,“那么我们只能等了。”
突然噗的一声,刚添过油的灯竟然灭了,室内空余一缕青烟。
应天府,紫禁城,六科廊中。
“丞相。”
李善长应了一声,捋着下巴处的胡子,没把目光瞥出去分毫。
“丞相。”杨高孟又唤了一声。
“啊。”李善长抬起头来,放下手中文书,看见来人是个太监,心里起疑,认不出他来,但因着他特殊的身份,不好得罪,温声道,“公公有何事?”
“在下杨高孟,是个传旨太监,前不久刚从广东回来。”
房中铺着凉席,正中放着好几个冰盆,氤氲散发凉气,外面蝉鸣聒噪,光线灼热,里面却凉爽如春日,只有李善长一人独坐理事,杨高孟在他出声后,扭身关了屋门,介绍自己的姓名来历。
等把朱亮祖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杨高孟掏出一张银票,恭敬送上:“这是侯爷孝敬您的,他说自己没什么别的要求,也不劳您老人家操心,只请您注意着那道同有无奏疏盛上,将其销毁或是滞后便好。”
尽管杨高孟刻意把朱亮祖欺压百姓、结交富户的事情隐去了七八分,又着重说了道同如何藐视皇权,不懂尊卑,李善长还是立刻听出了不对,并猜测出真相。
他几乎是自朱元璋起家时就跟着的老臣了,一路见着江山被打下来,那些武将一个个是什么性格,什么货色,李善长比旁人清楚得多。
他们的功劳虽大,品性大多不行,话又说回来,每天喊打喊杀,手里头那样多的人命,见惯了血,砍惯了头,有几个能守住小心敬畏,多的是做起事来没轻没重,不知收敛,随心所欲的混账。
“丞相?”杨高孟陪着笑脸,把拿着银票的手又向前送了送。
李善长露出思索的样子:“这很不好办,陛下的脾气你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