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卢先生,我们老爷还能害你不成,我们老爷可是东宫詹事啊。”那人道,“正是太子爷下的吩咐,你老回番禺查案,是和我们家老爷一起的,旨意都已经下了。”
“我要见太子殿下。”
那仆人急了:“没说不让您见啊,现在宫门未开,你老在应天又没有府邸,先去我们老爷那里吃些喝些,提前认识,之后总要共事的。”
“不劳你费心。”卢近爱知道这个客栈自己没法住下去了,索性转身就走,“你回去告诉詹事大人,我和他该见面时自然会见面,不急于一时,且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人傻了,愣在原地,想要跟上去,又觉得卢近爱实在是不好惹,不说那又臭又硬的性格,他嘴里左一个太子殿下,右一个太子殿下,实在叫人心里发怵,于是踌躇一会儿,灰溜溜走了,回府中禀报消息。
“老爷,那卢近爱不肯来,说是要入宫见太子,拿这个扯虎皮搪塞小的,还说不认识您,到时候真要见面再说。”
杨宪听了回话后脸色很不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深吸几口气压下怒火,等着卢近爱见过太子后再来找自己。
经过这么一遭,最近志得意满、顺风顺水的杨宪似乎被隐形的棍棒照着脑袋狠狠来了一下,心中的矜骄掉出去一些,清醒不少,感到自己和浙东的路仍然需要慢慢再走。
如果失去了谨慎的态度和恭谦的表现,自己的下场会和番禺的那个蠢货一样。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被卢近爱拒绝的杨宪重新意识到皇权的可怕和自己的渺小。
世事无常,每个人的想法决定着每个人的命运,何尝不是一种谁也无法预料到的变化。
“殿下。”卢近爱跪在地上磕头。
“你怎么会突然跑到番禺去呢?”朱标刚从宋濂等大儒的讲堂那里下课,腋下还夹着几卷书,见到卢近爱首先是一句质问。
“臣听闻番禺知县道同是一位好官,想从他那里学习一点经验。”
“我明明安排你在镇妖司工作。”朱标道。
“殿下并没说不准臣去别的地方。”
卢近爱的头一丝不苟贴在地上,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半点也不令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