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廉道:“现在就是在猫抓老鼠,咱们在洞里可以躲一千次,一万次,但只要失手一次,就死无葬身之地。”
“那怎么办?”鲁一良道,“咱们逃吧,带上金银细软,逃到海上去。”
“你昏了头了。”何永廉诧异地看他一眼,“家门口就有锦衣卫,你能逃出十里地去,我喊你一声大哥。”
鲁一良口不择言后才反应过来,懊恼道:“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又道:“难道我们只能等死?我可还没活够。何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信你,你想让我干什么?”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逼上面表态。”何永廉道,“把事情讲出来,告诉他们,再不亲自下场,咱们便不顾情面,将事情都供出来,不只是粮船的,还有别的龌龊事,通通告诉那些锦衣卫,反咬一口谁也别想好过,动不了那些将军,动几个封疆大吏,还是可以的。”
鲁一良没想到何永廉是存着这种鱼死网破的心思。他看他如此平静,还以为是他胸中有不得了的好办法,可以起死回生,结果竟是要和座主们去闹。
刚才还满口答应的鲁一良变得犹豫了,听了何永廉的话,那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何永廉对他知根知底,一眼就看出鲁一良在想什么,苦口婆心道:“老鲁啊,你知道李饮冰和我说什么吗,他说不把你推出去,不是死一个,就是死两个,命都没了,你还怕得罪人吗。”
“……好吧。”鲁一良答应了。
军需大案,本就不容易调查。
短短几天,两边势力交手了整整七八次,早都是疲惫不堪,短暂的停手,既是大家的共识意愿,也是一种潜在的规律。
他们在杭州斗,本来就是上面的意思。那么斗的结果如何,最终也回归到京城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宫里和府里都收到了杭州的消息。
锦衣卫的快报通过驿站八百里加急,敲开了紫禁城的大门。
鲁一良的信也抵达了胡惟庸的宅院。
宫里的反应暂且按下不表,先来看看胡惟庸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