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心虚地低下头。
“还骗我老婆子说送青桃学手艺,面馆能学到啥手艺啊?”邱婆子质问。
邵氏哑口无言。学手艺是谭秀才的意思,哪晓得青桃手巧,做馒头包子有模有样...
邱婆子生气的不止这些,送青桃去哪儿不好竟送去赵氏那,明摆着将青桃给赵氏欺负,想想赵氏虚情假意尖酸刻薄的嘴脸,邱婆子火气更甚,气得拍桌,“谁做主送青桃去赵氏那的?”
在场的人身躯震了震,战战兢兢的望着惹邱婆子不快的邵氏。后者瑟缩着脖子,面露惊慌,胆怯的偷瞟谭秀才。
谭秀才和谭老头聊书塾的趣事,察觉气氛不对,记起邱婆子最后的问题,讪讪解释,“我不知道青桃厨艺好到能开馆子的地步,否则说什么都不会让青桃去。”
哪怕说好给爹娘留丝体面,可听到这话,嘴角抽搐得忍不住有翻白眼的冲动。
帮工那事的前后始末她都知道了,那段时间赵氏身子不爽利,做事力不从心,故意在他爹面前诉苦,他爹怜香惜玉的情绪一来就把她卖了,说她年纪小在面馆做学徒工刚好合适。
能不合适吗?既能帮赵氏做事,又为她省了工钱,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了。
按当时的情形,青桃不认为谭秀才知道自己会下厨就丢弃这个念头。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眼珠上滚,翻了个白眼。
这幕恰巧落入郭寒梅眼里,心里愈发不喜欢青桃,长辈们说话青桃翻白眼是极不尊重人的,若是在郭家,青桃会被骂得狗血淋头,青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什么区别,相公把屋子让给这种人不值得。
于是,按耐不住的她等回小堂屋就偷偷和邵氏说了搬回镇上的事。
彼时青桃她们都各自回屋睡了,邵氏坐在小堂屋里正泡着脚,闻言,她细声细气的问,“怎么想回镇上住了?”
村里民风淳朴环境清幽,青文回来住就是想专心读书明年考过院试,好端端的想法怎么又变了?
“是我...”郭寒梅找出想好的说辞,“我看相公从早到晚关在房里看书,似乎有些地方不懂,村里读书人少,不懂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回镇上住的话有爹能教他轻松得多。”
郭寒梅是识字的,当初两家订亲谭秀才考上秀才,她爹担心谭家瞧不起她就教她识了字,但看懂书和文章还远远不够,更不知书里的内容深奥与否,只是看谭青文早上看的那页晚上也是,而且经常连续两三天书都是那页。
不是遇着疑惑是什么?
郭寒梅又道,“相公读书要多补身子,家里人多又没分家,我不好越过堂弟们给相公煮鸡蛋...”
成亲到现在,谭青文脸明显小了一圈,不信邵氏看不出来,“镇上方便,相公想吃什么去集市就能买,煮鸡蛋也不用顾忌叔叔婶子们...”
“哎...”邵氏叹气,“眼下说这些我也没办法,宅子小房间少,只有等换个大宅子再说了。”
郭寒梅:“......”不是青桃霸占了屋子吗?
想不到婆婆是个拐不过弯的,郭寒梅委婉地暗示,“再有半年又是院试,相公考不过又得等一年半,换大宅子哪儿来得及?”
来不来得及是其次,重要的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