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递上报纸。
某以艳情出名的杂志绘声绘色描述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第一位发言的女同学,同时放肆大胆充满污蔑地描述她内心对于男性作者的敬仰,用词之露骨下流让高野良子的脸都气红了。
好在这张报纸上并没有照片,让高野良子的名誉不至于太受损,大正时代相机并没有走进千家万户,小报社供应不起相片。可是,当日前往东京大学听讲的并不只有女学生,济生学舍的男同学也有结伴前往的,这群人平日里就劣根性十足,恨不得将知识女性赶出教室,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地传闲话。
进门没多久,高野良子就被从背后传来的纸条砸了无数次,先捡几张打开,发现全是艳情诗。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 微惊红涌。”
“欢悦春宵夜,覆琴乱发复。”
有汉字的诗歌,也有流行的官能诗歌,高野良子的脸成功从红上升为涨红,她恶狠狠地将这些纸团窝成一团,向窗外奋力投掷而去。
关注她的无聊人很多,又是一阵起哄。
坐在前排的蝴蝶香奈惠也发现了不对,她常独来独往,与学院中的任何小团体都不熟悉,唯独与高野良子还算是说过几句话,见她情绪不对便轻声询问身旁女性:“出什么事了?”
女生小声说:“就是高野啊,在讲座上主动对太宰老师提问了,被小报瞎写成恋慕老师所以才如此,其他人现在正就这个起哄。”
“胡闹。”香奈惠轻声呵斥,“难道身为学子,连求学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香奈惠想,等一会儿下课后她跟高野良子一起走好了,免得她受人欺负。
其他学生在听课时,教室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戴眼镜的男同学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因常有学生迟到,他的行为并不突兀,正前方上课的教授甚至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厚框架眼镜架在鼻梁上,进门扫视一圈,他便将教室内环境收入眼底,女学生簇拥坐在最前排,一个挨着一个,认真上课完成笔记,与她们相比,人高马大的男性同学上课不很认真,教室里涌动着一股浮躁的气氛,时常有人对女性指指点点。
济生学舍不是他探访的第一家男女混校,各校千篇一律,在这时代女性只有做出了远超男性的成绩才会被认可,走上职场以后也会面临诸多刁难,太宰治看着眼下情景,只觉得又悲哀、又嘲讽、又有趣。
他忽然想到几年前跟鳞泷左近次先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