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自己与“织田作”是什么关系,同僚吗?友人吗?
伸手在脸上揩了一把,摸到满手的生理盐水。
[我当然会失败。]
在无限轮回的异闻带中,每当看见织田作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他都会扯着头发无比绝望地想起当年的对话。
[若我不会失败,又怎么会一次次一次次目送你渐行渐远的背影?]
……
太宰老师今天心情很好。
小庄进门时见屋间内焕然一新,整日紧锁的玻璃窗向外推开,阳光洒满室内,半人高的立柜上花瓶孑然独立,红瓣黄蕊的木槿花静静绽放。
老师的心思你是猜不透的,但绝大部分时候,他并不避讳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花瓶常常是空置的,小庄见过两三次有插花的模样,都是木槿花,而那一天太宰也会变得格外好说话。
“稿件在桌面上。”太宰治抱着蒸馏酒瓶自斟自酌,吧台上一份报纸摊开,首页记录了帝国钢铁专务贪污,垌田一族被抓的惨案,据悉唯一逃过的是垌田的独子,据垌田专务所说独子前日遭人绑架,以他的失踪为口子,家族的贪污内幕才被撕开。
暗地里债台高筑的新兴家族是很脆弱的。
小庄道声“失礼了”便开始审核稿件。
以他对太宰的了解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好结局,老师只写过些结局平淡悠远的短篇,却都不能说是喜剧,至于彻头彻尾的悲剧就更多了。
[但这篇文章,该怎么说……]
故事到阿重成为女记者之前都与太宰之前想的没有变化,当然咯,小庄没有听过他的腹稿,看着还挺新奇的,可在进入报社之后,她的经历却不大相同了。
/报社内的境遇并不是很好,多数的男人对我很是不屑,工作上百般刁难,这些情况我之前都是想过的,也不觉得有多苦,拍板让我来的竹内主编还好些,他极爱读爱子小姐的诗作,认为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女诗人,我探过主编的口风,他虽认为女子大体上才智不如男子,却偶有几位在文学上很有天赋,否则紫式部也不会写出《源氏物语》了。
他将我安排到了文学版面,工作不过是给一些作品写推介,还有就是采访当红作家,这虽不是我心慕的社会版工作,也好过在报社里当古董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