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当蝴蝶香奈惠赶来时,就看见麻美充斥着惊愕、恐惧与涣散的脸,她再次叹口气,“无论他说了什么,请你不要在意。”她安抚道,“我们只是来进行深入调查的,他,我是说津岛先生,先生他说看见你了,就先来打个招呼。”
“哦、哦。”麻美下意识的搅两根手指,它们扭曲成了麻花,“你们又想调查什么?”
“与上次一样,广泛调查河下区女性的生活情况,同时我们希望了解粮价是否对你们的基础生活造成影响。”借口是早就找好的,蝴蝶香奈惠温柔的语调,适宜的语速都让麻美放下被太宰刺激起来的戒心,“我们会给被调查对象付报酬。”
“好。”她松了口气,又踟蹰道,“得等我洗刷完今天的衣服。”
太宰道:“我们会给你额外报酬的。”他用舌尖玩弄字眼,“作为感谢费。”
麻美愈发羞耻,她、她不完全是那个意思,可太宰的视线太锐利了,瞥一眼就看清了她所有的小心思,把阴暗的不应该暴露在阳光下的思绪统统拽出来。
“我、等我先把衣服送回去。”她拽起木桶哒哒哒跑走了,“等我一下。”
河流上游又只剩他们俩,自上次一别至今日,二者再也无交集,太宰治目送麻美离开,又将他比坚枪火炮更锐利的唇舌对向蝴蝶香奈惠:“你有查出点儿什么吗,香奈惠小姐?”他说,“我相信你有收获。”
“我……查到了好几个小教会。”香奈惠斟酌道,“都是从地方志的记录中翻找出来的,教会多建立在深山,有教主长生不死或肉身佛的传说,接下来的传教调查中如果出现这几小教派的名字,那背后由鬼支撑的可能性就很高。”
“谢谢太宰老师您的提示。”她挣扎了半天,最后决定什么都不问。
香奈惠原本想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老师您似乎比之前要尖刻许多,可她想想,又觉得自己对太宰从来就没有什么了解,从他的文字中能看出,太宰老师本就具备划破社会迂腐皮囊的锐利双眼。
[他只是决定不再旁观,不再作为陌路人,可当直面鲜血淋漓的悲剧时,他又太过嘲弄。]
有的时候香奈惠想,他究竟在嘲弄谁,到底是面前的人,还是……他自己?
“不,这只是一个假设。”太宰说,“更何况能够通过只言片语调查到地方志中的教派,你花的时间绝对比我想象得更多。”说完这句话后他看似不经意道,“说起来,提供给你消息的女医生,她有再说什么吗?”
“珠世小姐?”香奈惠说,“不,她没有,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去做义工,更何况珠世小姐仅出于对河下区失踪女性的担忧同我提一嘴,不会有更多想法。”
“我听说珠世小姐准备搬迁诊所,她要搬到能收治更多病人的大宅里。”
“这样。”他没再继续问,好像女医生只是信口提及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