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抓着女性小胳膊的手悬在半空中,左手的手指在嘴唇边戳戳,尚未凝固的血液拖出条歪曲的指痕,“我是不是见过你?”
这是他对太宰说的第一句话。
……
童磨的记忆很好。
他不会忘记什么,充其量只是,没有唤醒记忆的触发点。
就像从花街回来后,他问妓夫太郎有没有想起第三个家人,是因为花街的某个人、某幅画面,猛地勾起了他百年前的回忆,可童磨没有去深究,你看,妓夫太郎都说没有,身为好心眼的爱提携人的前辈,他又怎么会追究下去?
[最近的记忆点,我想想我想想,有了,就是在吉原吗,这位先生被一名小姐扶着同我擦身而过,啊,就是眼前的鬼杀队小姐,蝴蝶的头饰实在是太明显了,而有跟她一样娇美容颜的女人,我又怎么会忘记?]
[可那绝不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脸,再仔细想想,仔细回忆回忆。]
他琢磨着琢磨着,又从脑子里扒拉出另一幅画面,好像是五十年前去清水寺的时候。
童磨是个负责任的教主,在漫长的时间中他偶尔会心血来潮,试图懂点儿信徒给他编造的教义,于是他去了清水寺,堕姬那时候还在吉原当花魁,她好像格外喜欢天下第一的花街。
清水寺的檀香很好闻,而跨越千百台石街拾级而上的佛教徒也不像是他的信徒,他们脸上没有狂热,眼神很安静。
他难得换下了宽大的教主袍子,只披最朴实不过的深蓝色羽织,脚踏木屐同人类一样摇摇晃晃往山上走。
有个男人在往树上绑灯笼,童磨只是百无聊赖地一回头,正好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
[一百多年前也是,就是堕姬他们变成鬼的时候吧,还是更早?我记得哪天去花街找日和子,老板娘说不行,日和子在留画像,请了还小有名气的画师帮她作画。]
[我说:“听起来真有趣,我可以去看看吗?”老板娘拦不住恩客,给我开了条小门缝。]
[日和子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