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拒绝他人对自己伸出的援手,可以任由自己继续堕入黑暗,哪怕继续背负鲜血与生命也不会止步。
但是,爱理不可以。
只有爱理不能成为他理想的垫脚石。
他脱掉黑色的兜帽长风衣,摘下黑白的大笑面具,腰间挂着的枪支自然也没能幸免。毕竟每当他的动作有所犹豫,爱理纤细的脖颈就会多出一道刀痕。而同样知晓发疯感觉的绿谷出久,完全不敢拿爱理的性命去当赌注。
那个全心全意像是雏鸟一样跟在他身前身后的小姑娘,看见他受伤就会心疼到掉眼泪,直到他许诺不会再用自己的身体亲自实验炸药才会停止哭泣,哪怕在门口的玄关等到头脑困倦,像是小小只的啄木鸟一样点着头,只为能够亲口对他说欢迎回来的小姑娘……
她是绿谷出久仅存的,还未完全泯灭的人性与温柔。
“东西已经全都给你了,所以,能把爱理还给我了吧?”
因为身高尺寸不同,所以那个无个性的保安小哥只要了他的面具和他宽松的黑色风衣。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冷着脸,比起那个沉浸在自己“成为了爆杀王”美梦里的疯子,他更在乎爱理的安全。
“喔,啊,说的是呢。”
绿谷出久穿着宽松的兜帽风衣在那个人的身上却稍微有些显小,但总体来说只要不做过大的动作就不会有问题。而那个狂热的爆杀王粉丝则在满足喟叹着自己“梦想成真”的时候,听见绿谷出久问话的他却在面具下露出了丑陋的狞笑。
“那就——给你吧。”
他将脖子那块已经被割出数道刀痕的小女孩向前推去,就在爱理又惊又怕的冲进绿谷怀里试图寻求温暖的时候,一颗小小的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则从“爆杀王”的手里弹出。
“小心!!!”
懵懵懂懂的爱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额头长着小角的女孩瞪大眼睛,看见的则是绿谷出久朝着她张开双臂疯狂呐喊着什么的模样。
而后,世界归于一声自她耳畔轰然炸裂的巨响。
灼热的痛感席卷全身,小小的女孩睁开眼睛,发现她居然已经不在方才的小巷里。而从墙壁破损的模样来看,倒更像是她被轰飞出去。
无法掌握现状的小姑娘歪着头,怀里那只破破烂烂的兔子布偶已经缺胳膊少腿,耳朵部分还有外露的棉花被烧焦的味道。她环顾四周,却看不到绿谷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