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一直调节着自己的吐息节奏,勉强压住了爆发的难受感,然眼下这状况,是这疯马直接冲入了战区?
何玉轩紧紧抿嘴,几乎泛出淡淡的白痕,那厮杀声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飞去,而这马车依旧安然无恙。
这是怎样的一种……运气啊。
驽马狂奔了许久,飘逸的毛发也被汗水打湿了,黏糊糊地落在马脖子上,它原本渐渐安静了下来,似是又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给惊扰到,登时便直直地冲着最混乱的地方去。
何玉轩一口惊呼憋在嗓子眼里,顺着飘起的车帘看到了外面的厮杀,那股浓浓肃杀的血腥味蜿蜒而入。
这血腥味更加刺激着疯马,附近有些陷入混战的士兵很快就被疯马撞开,有的倒地受伤也有被乘机补刀的,然这马车安然无恙,甚至还在战场中央来了个漂移。哪怕最开始无人注意到这辆误入歧途的马车,经过这一番热闹后,自然锁定了这马车。
南军中有人趁乱放了冷箭,意欲斩杀这匹疯马,肆意洒脱的箭支咻地一声射中了友军。
弓箭手:?
友军:!
疯马来了个回旋转,惊扰了混战的士兵,有燕军的士兵用弓弩抛甩了火球,那火球直直地掉入车厢后部,那火焰沾到后部的车帘,逐渐燃烧起来。
何玉轩蹙眉,咳嗽了几声,对这瞬息万变的状况很是无奈。自打疯马狂奔至今,何玉轩压根没寻到一个跳车的机会。
驽马似乎毫无察觉背后拖着的车厢燃烧起了火焰,还在继续往前跑。
不知怎的,除了刚抛甩的火球,余下的弓弩皆是射偏了,竟是生生让一马一车闯入了南军的后方。
“快,斩杀了那匹疯马!”李景隆怒喝道,这马车后面滚滚浓烟,这是要来个火焰袭击?
护旗营与近卫军压根不可能让这陌生的马车裹挟着火焰浓烟逼近主帅。
弓箭手准备齐射,突如其来一股狂风席卷而来,砂石迷糊了护旗营的眼,许多人登时就泪流满面,止不住眼睛酸痛至极。
等几息后他们堪堪睁眼,就看那疯马已然走位风骚地转了个大弯,又径直地远离了护旗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