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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内,烛火通明,已至夜半子时,依旧没有平息。
床榻的何玉轩气息十分薄弱,朱棣几乎看不到他呼吸起伏的动作,只偶尔指尖停留在他嘴边,方才能感觉到那些许微弱的呼吸。
如今是深秋,何玉失血过多导致的手脚冰凉,床榻塞了好几个暖炉,便是为了维持他体表的温度。
朱棣守着这人,已经许久了。
原本漫长的时间好似在感知中被拉长变形,走得太快,又走得太慢。
行刺的练子宁与景清被当场行刑,血红肉块染红了整个殿前,期间偶有文武官员忍不住呕吐,糟糕的味道大概要缭绕好几日。
可朱棣全然无觉,只冷漠下令,彻底追查抓捕练、宁两家。
啪嗒。
几乎燃烧到尽头的烛光摇曳了两下,又稳住了那小小的烛火。
朱棣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身体总算是动了起来,他低头看着何玉轩苍白的脸色,手指停留在何玉轩的耳边,轻柔地撩起了何玉轩的发丝,只喃喃自语道:“若知有今日……”
悔不当初?
不。
朱棣是不会后悔的。
他只是有点……感伤与绝望。身为天子,所谓感受天命,可人命依旧是留不住。
时间一点点流动,何玉轩的气息渐渐衰落下去。
朱棣更是低了头,近似拥抱那般还住了何玉轩的肩膀,头深深地靠在何玉轩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