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卡像是个新鲜伤口,夏利一字一顿的声音好像从深不见底的洞穴里传出来:“不许说大哥哥的坏话!”
冯汇打了个冷战,把车里空调开的更大了,嘴里道:“夏利?是夏利不?小姑奶奶怎么又发飙了,夏利啊,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希望我现在给张抗叔叔打电话啊,我打了啊?”
夏利发怒时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蒋英英,补充道:“他不是猪!”
蒋英英顿时发出一声嘲笑,手动了动,薄薄符篆就夹在了指尖:“小东西,跟谁耍横呢,信不信这就送你一程?”
朱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扶着椅背,手腕上一块乌沉的木牌垂了下来,整个车厢的温度霎时间低了二十度不止,他对蒋英英道:“你跟谁耍横呢,信不信老子送你一程?”
冯汇眉头一皱,直接掏出手机:“你们跟谁耍横呢,信不信我打电话?”
可这些青春期的狗东西都不听他的,气氛正紧张到极点,一声微弱的口申口今伴随着倒吸气,朱源旁边座位上的头顶动了动。
“太冷了吧,冯叔,”睡意朦胧的声音道:“不知道以为你车开太平间了。”
金晴忽的笑了,冯汇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同事一眼,再看后视镜,意外的发现后面的气氛竟然又变了。
朱源狗熊似的厚实脊背松懈了,皇甫小香突然一脸关切,董鹤紧张的神情瞬间瓦解,车厢里温度刷刷开始回升。
冯汇:???
在冯汇看不见的视野里,鞋面被血迹淹没、长发已经贴在脸上,同时和两个女鬼顶脑门儿的蒋英英眼前一空,红裙小女孩瞬移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留给其他人一个乖巧单薄的小背影,长发女鬼的白眼一收,贴着车顶倒退回去,消失在朱源手腕上戴着的黑木牌里。
徒留朱源的白眼,狠狠瞪了蒋英英一眼,气哼哼的重新坐下。
蒋英英同样冷笑一声,手里的符篆凭空消失,但他的目光落在朱源旁边那个位置上,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
冯汇这下可奇了,从后视镜里不住观察逐渐清醒的赵奇秋。
他看过现在车里所有人、包括鬼的档案,只有这赵奇秋最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冯汇一直把他看做是和蒋英英一样扎手的叛逆分子。毕竟有培训不去上,几乎次次缺勤,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在少年班出现一次的人,在冯汇眼里,就和参加高考不去上课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尤其上头对这小子的宽容,似乎摆明了赵奇秋的后台很硬,可他听说林家早就日薄西山了,能有多少背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