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假如。”迟绿认真和他抠重点,“你的不会暂时不成立。”
闻言,博延很轻地笑了下,慢条斯理道“你说我会怎么样?”
“不知道。”
这是迟绿的真心话。
她其实不太敢去想,自己没回来博延会怎么样。又或者是说,她不敢去想那个万一。
很多时候,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
更何况是她和博延的这种情况。其实博延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足够了。
换作是平常人,迟绿和博延早就已经分道扬镳,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不会再有后续。
或许在很多年后再遇见,两人平静地打声招呼,已是难得。
迟绿抿了下唇,低声道“其实你可以走的。”
她说的走是什么意思,博延清楚。
他笑笑,语气平静道“我走了的话,谁来等你回家。”
迟绿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家的人,可博延却一次一次告诉她,她有家,有人在等她回家。
迟绿深呼吸了下,压了压自己涌现出来的情绪,咬着唇角道“可万一我不回家了呢。”
“你不会。”博延再次重复,“迟绿,林宿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迟绿眼睫一颤,抹掉脸颊泪水,低低道“没有。”
博延沉默下来,不再出声。
两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安静了片刻后,迟绿往斑马线那边走,轻声道“博老师,我先回去了,电话先挂了。”
博延应着“好,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知道。”
挂了电话,迟绿捏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泪流满面。
迟绿回了家。
只是回的不是博延以为的那个家。
她站在生活了多年的小区里,站在别墅外,看着墙内探出的蔷薇花。它们迎着风呼吸着阳光,像是在欢迎她回家。
迟绿怔了下,抿了抿唇走近,站在大门一侧。她盯着面前的密码看了许久,手指颤抖地输下熟悉的数字。
最后井号键按下,门顺利开了。
迟绿看着敞开的大门,脚突然像被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了。
屋子里的家具,小物件的摆设,和迟绿记忆里的一模一样。鞋柜里,甚至还有她以前穿的鞋。
迟绿像一个脱线的木偶一样,在屋子里走着,游荡着。
她看到了很多记忆里的东西,熟悉的陌生的,一帧一帧地,像是回忆一样在她脑海里播放。
有瞬间,迟绿忽然觉得她爸妈还活着,她和博延还在一起。到餐厅,她依稀还能看见他们四个人吃饭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真的存在一样。
迟绿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楼梯,脚步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地往上走了。
……
博延今天恰好有些忙,会议和需要处理的事情不断。
要到新的一年了,公司的事稍微多了点。等把紧急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之后,他拿过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朝徐铭泽交代“有急事打我电话。”
徐铭泽“……好的。”
博延颔首,头也不回地离开公司。
到停车场时候,博延给迟绿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他皱了皱眉,驱车回家。
辗转到迟家别墅外的时候,博延看了看里面情况。没有任何的灯光亮着,他一时间也不确定迟绿到底在不在家。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
“什么事。”
“哥?你们还没回家啊?”博盈刚下班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博延“嗯”了声,淡声道“有事。”
博盈扬扬眉“什么事?今晚还回来吗?”
博延“……自己找点吃的。”
“哦。”博盈讪讪,嘀咕道“迟小绿和你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