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人似懂非懂,他对“力量”的认知还是没有跳出普通人类能领会到的概念,哪怕他已经破壳,甚至已经触碰到了更高的一个层次,但他毕竟没有凝结半领域,对他身上所具有的“重生”的力量还是一知半解,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回到黄昏之乡他一定要好好找陈百七和先知问问。
西莉亚又说:“请示的信函已经寄出了,但是要等到审判所回复恐怕要在下周了。”
“也好,那我们再等一周。”齐乐人惦记着幻术师的安全,决定多停留一周。反正现在宁舟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也不着急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西莉亚熟练地指挥人员去讯问凯萨琳夫人,坐在沙发上的齐乐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记得问问她,当初和她一起来地下蚁城的那个子裔现在在哪里。”
齐乐人有种微妙的直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提高警惕总是没错的。
西莉亚翻了翻凯萨琳夫人的资料:“好,我会让人把这条加在讯问内容里的。你们先休息吧,房间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房间是一个私密的套间,里面有两个卧室,只隔了一面墙壁,公用的客厅还有个漂亮的小露台,可以看到地下蚁城的地下河。从房间的安排来看,这位审判所驻地下蚁城的联络人是个很细心也很谨慎的人,而且有种圆滑的正直。
齐乐人最近的精神一直超负荷,但是每月一次的强制任务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于是吃完晚餐他和宁舟打了个招呼就去把这个月的强制任务做了——对一个已经初窥本源力量的人来说,新手的强制任务真是简单得不值得描述。
完成了这个月的强制任务才晚上十点,身心俱疲的齐乐人本以为可以一夜好眠,结果还是被噩梦纠缠,各种死亡的场景翻来覆去地在他的梦中出现,强迫他回顾这一次又一次惨烈的死亡。在经历了星际死亡真人秀的副本之后,他所经历的死法又多了些新花样,那恐怖的激光网真是一种心理阴影,而最后和利维坦大战的时候跌入冰渊的高空坠落,更是创新了噩梦的恐怖程度。
在一阵坠落的失重感和神经质的剧痛中,齐乐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而太阳穴的位置还突突跳动着,和心脏跳动的频率一样,但每一下都带来痉挛的疼痛。
齐乐人拿起床头的水杯,灌了大半杯冷水,这才让自己从极度的惊恐中平复下来。
完了,又要失眠了。
齐乐人掏出安眠药准备靠药片入睡了,药片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停下了。
靠吃药入睡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齐乐人咽下了吃药睡个好觉的诱惑,在疲倦中走下了床,准备去阳台吹吹风,舒缓一下心情,靠自己慢慢调节状态入睡。???c0
打开卧室门,前方是没有开灯的客厅,而客厅的尽头则是敞开的露台,被夜风吹起的纱幔后有个笔直站立的人影,背对着他站在露台上。
听到了开门声,宁舟回过头来,迎上了齐乐人的视线。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温柔的晚风中,夜半时分不期而遇的邂逅都美得像是一场恍如隔世的迷梦。
齐乐人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了宁舟的身边,眺望着远方的地下河。河面上漂浮着几艘亮着灯的船,随着平静的水波载沉载浮,周围的街道点着星星点点的夜灯,稀疏的行人里有人类,也有恶魔,他们沉默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可齐乐人关心,他惦记着身边这个沉默的男人,他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
“来聊聊吧。”齐乐人对他说道。
“聊什么?”宁舟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