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小男孩显得很紧张,他咽了咽唾沫:“三个月,先生。”
“为什么?”齐乐人又问。
“我想挣点钱……我需要钱。”他说。
这恐怕是这个年代社会底层的小孩踏入这块灰色地带的标准理由了——贫穷。
贫穷,让他们无法接受好的教育,要改变自身的阶级在这个贫富差距日益增大的社会里显得如此困难,哪怕要找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都不容易,尤其他们还只是未成年的小孩。
小偷小摸成了最好的家庭收入补贴,他们的父母甚至不会过问他们“零花钱”的来源,甚至还会收缴一部分——如果他们的父母还活着的话。
黑帮的横行让这群街头“流浪儿童”看到了一丝希望,这群穿着西装,成熟冷酷的男人们,怀中搂抱着漂亮姑娘,大把大把地挥霍金钱,他们看起来富有,这似乎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方式。
他们中的一些和黑帮中的人物搭上了线,为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例如偷窃、运货、通风报信,大胆一些的开始混迹在打手中间,狐假虎威地收取保护费,聪明勇敢的小鬼很快会得到上头的赏识,逐渐从一个外围人物进入到帮会之中,如果跟对了人,这个速度快得惊人。
“钱,很好,我有钱,也许我可以委托你帮我跑跑腿,这可是一份干净的兼职,比我手头的工作干净多了。”齐乐人轻笑了一声,说道。
“我愿意,先生,我当然愿意!”送信的小男孩忙不迭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还有一种向上爬的野心。
“那好,也许你该介绍一下你自己。”齐乐人说。
“是的,先生。我叫盖文·g·加西亚,七岁的时候跟着我的母亲从爱尔兰来到费克新市,我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盖文一口气把家庭成员都介绍了一遍,从这些七零八落的碎片中,齐乐人勾勒出了盖文的形象,身为家中长子的盖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胆小怕事,所以他刚一见到他时的胆战心惊,只可能是因为……威士忌足够恶名远扬了。
尴尬的是,盖文还吹捧了他一番,可吹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听说您单枪匹马截下意大利佬半夜运酒的车还把司机的脑袋打成了马蜂窝真是太酷了,听说您生气的时候都不用枪拿着撬棍就把胆敢抢劫您的小混混打成了一堆烂肉真是太酷了,听说您把混在帮内的卧底抓了出来倒吊在门框上剖心挖肺还拿他的尸体练习枪法真是太酷了,听说您喜欢雪莱的诗每次杀人的时候都要背上一段如果对方能接下去你会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齐乐人:……我他妈是个什么人渣啊,美国的警察到底行不行,快点把这个穷凶极恶还喜欢念诗装逼的罪犯抓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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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一身西装的齐乐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对门内的女士说道。
一身风尘的女人低声说了一句“晚上好”,红着眼眶急匆匆地从戴维的房间出去了。
戴维双脚交叉架在长桌上,一脸阴郁地抽着烟,整齐的着装昭示了他并不是在办公室里招妓,刚才那个女人的神态也说明她不是前来卖春的“茶花女”。
这个眼神,并不是宁舟,看起来是一个普通npc。
齐乐人冷静地思索着,琢磨着,那个女人应当和戴维有些关系,但并不亲密,两人之间恐怕有一段不愉快的谈话——散了一地的纸张和被打翻的烟灰缸证明了这一点。
“你永远没法和女人商量事情。”齐乐人在短暂的思考后,挑了一句在这个性别歧视十分严重的年代绝对不会出错的直男癌言论。
历史上美国禁酒令的实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还未获得选举权的女性广泛开展女权运动,推动全社会范围内禁酒,以避免丈夫酗酒和家暴。男权社会必然对此反感,没有人喜欢有人分享自己的权力。
果不其然,戴维冷笑了一声:“我不明白路易斯喜欢她哪一点,她除了疯狂购物和大吵大闹外,没有任何特长。路易斯就只会围着她‘阿曼达宝贝’、‘阿曼达甜心’地叫唤,为她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