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玺佑一愣,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就这么僵了僵。
钟悠悠冷艳的眼角眉梢俱是冷漠和疏离,她和钟玺佑擦肩而过,顺势抬手,将自己书包拎了回来。
钟玺佑也有自己的骄傲,可此时骄傲在二姐面前不值一文。他仿佛被扇了一记耳光。可他随即想到,以前那么多年,二姐面对自己一家人的冷漠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难过?
他有点受伤,但还是振作起来,追过去,挤出笑容:“姐,我让司机送你?”
那声“姐”可真是刺耳极了。
钟悠悠就不记得原文中钟玺佑有叫过原主一声姐。
钟玺佑出生在钟家,从小锦衣玉食,不知疾苦的,哪里知道原主在进家门之前受过多少颠沛流离的苦?他那时候只怕稍稍对原主软化一点,原主也不至于彻底将心门封闭起来,最后走投无路。还有,那时候钟母将原主赶出家门时,他又在干什么?还不是冷眼旁观?
钟悠悠彻底不耐烦了,打掉钟玺佑伸过来想要拿走她书包的手,扭头道:“送我?你是在说笑话吗?”
钟家这辆车什么时候送过她?这三年来无论狂风还是暴雨,不都是钟玺佑和孟诗萱两人坐车回家,高高在上,鞋子都不沾湿一下,而原主即便淋雨发烧也无人过问吗?
以前都是一个人走,以后她也会一个人走。
钟悠悠大步流星下了楼。
“……”
钟玺佑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手背上一阵刺痛,心头也胀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二姐刚进家门时,怯生生的,用讨好的目光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可刚进来,就被钟母用嫌弃的语气说了一句“没人教过你要换鞋子吗,鞋底那么多泥。”钟父生意忙,丢下一张卡,就匆匆赶去了机场。而下人们全都是审视警惕、八卦看笑话的眼神。
他那时还只有十四岁,本能地也排斥家里的新成员,因此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瞥了二姐一眼之后,便漠然地回了自己房间。甚至还因为怕钟悠悠欺负孟诗萱,每次听到大点儿的动静,就赶紧冲出去护着孟诗萱,拽着孟诗萱离开,丢下二姐一个人。
那之后的三年,他从未和钟悠悠多说过一句话,完全是把她当空气。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叛逆,整天夜不归宿,好几次回来,身上还沾着酒气,他便越发讨厌她了……
他那时从没想过,为什么十五岁时眼神纯真的二姐,会变成后来那样歇斯底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