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有些颓然,又有些了然的麻木。

他放下要推门的手,心脏冷飕飕往下坠,转身要走,却又听见里头轻笑一声。

“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时之棠了。”钟悠悠笑眯眯地看着郝芷,说:“所以这个诱惑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

“我对秦哥哥反而比较有兴趣,你不如劝他少开会,多来接我放学,这样我也不用被你堵到这里,听你说没用的废话了。”

“……”

秦曜眼睫猛然一抖。

他每个字都听得见,听得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叫他不敢相信。他愣了有足足好几秒钟,麻木掉的心里才开始回温,就好像是,积雪大片大片的消融。

紧接着而来的,是不知所措的狂喜。

……即便后半句话只是敷衍,至少,前半句话是真的。钟悠悠她,秦曜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回头看。

……

秦曜的感情很纯粹。以前半夜一通电话,从酒将她接回去的时候,没有想过她会回头看。因为那时候背着她,她总是在念叨或者抱怨别人。

甚至那天她当着自己的面,拒绝时之棠的时候,秦曜都只是觉得,她大约又是在和时之棠赌气,拿自己寻开心罢了。

但他不介意,因为一旦介意的话,那么这点靠近她的距离也就没有了。

他希望她过得好,但也并非圣人,而是无时无刻都在奢求,被占有欲缠身。若是自己才是她眼中看到的那个人,该有多好。

郝芷的脸色却是难看得发青,这小丫头什么意思,意思是,钓不到时之棠以后,已经打算放弃了,现在目标是秦曜吗?所以,万一她日后真的嫁进来,他们股份岂不是会再次被稀释?

话谈到这里,郝芷也知道今日自己一无所获了。

钟悠悠何止是油盐不进,简直是厚脸皮,清晰地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分明还是十八岁的小丫头,膈应人倒是一把好手。

郝芷装不下去,眼神渐冷,仿佛淬了毒:“你不过——”不过是钟家的穷亲戚罢了,确定高攀得起吗?做梦之前不如先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可话还没说出口,门便突兀被推开,秦曜走进来,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他抓起钟悠悠手腕,问:“吃饱了吗?”

“饱了,我们走。”钟悠悠看了眼表,果然没超过二十分钟,再看一眼秦曜鬓边的薄汗,她翘起嘴唇,没忍住笑容。

某人扑鼻而来的酸味已然抑制不住……

出了饭店,秦曜还没松开钟悠悠的手,这还是第一回他这样主动。以往他的情绪都很克制,可今天,好像是什么早就在心底深深扎根的情绪,倏然翻涌澎湃起来,疯狂蔓延。

他握着钟悠悠手腕,甚至让钟悠悠有些发疼。

他定定看着钟悠悠:“以后被她找,记得及时找我。”

钟悠悠端详他片刻,确定他没生气,才莞尔:“怕什么,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了我。”

“你刚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