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浦长连忙转头看了看站在边上的温梨笙和谢潇南,然后大着胆子将谢岑往旁边拉了几步,小声道:“这个……侯爷何出此言呐?难不成是世子曾在家书中提到些什么?”
谢岑咧着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有啊,但晏苏跟你家姑娘不是年龄正好合适吗?”
“啊?”温浦长惊诧道:“这不太合适吧?男婚女嫁的不仅仅是看年龄合适,还要看两个孩子有没有看对眼。”
“温大人不必忧心,我们谢家除了那池里的老乌龟,就只有我儿最是乖张,若是他自己不喜欢就算按着头也不会低下半分。”谢岑一边笑着一边拍温浦长的后背,整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温浦长十多年前曾在朝中有幸看到过谢岑,那时候的他一身深色官袍,头戴官帽,不笑的时候周身的气魄极为有压迫之力,站在群臣之首,与周丞相并列。
却不想私下里竟是这般没有架子。
想到方才刚一见面谢岑就把手上的扳指摘下来给温梨笙,他就仍觉得震惊,这扳指十多年前就见他戴着,戴了那么些年的东西说给就给,该说谢岑太过抬举温家,还是他就是这爱送别人东西的性子?
说起来谢潇南在沂关郡的时候也经常往温府送东西,连厨子都送,想来这父子俩倒是一个模样。
温浦长和谢岑在那头窃窃私语,温梨笙在后边看着,转头望向谢潇南,目光带着询问。
谢潇南低眸,轻轻摇头。
他的确在家书里没写什么东西,打算回来之后与父亲母亲面谈,但许是那回温梨笙在家书中添了一段,让父母看出端倪了。
他也没打算隐瞒,只是还要准备些时间。
温梨笙幽幽出声:“世子,侯爷快把我爹拍吐血了。”
谢潇南无奈扬眉,出声唤道:“父亲,温大人远从沂关郡而来,这两个月舟车劳顿应十分疲惫,先让温大人歇息吧。”
谢岑听见了,就应了一嗓子,转头对温浦长道:“温大人好生休息,我让府中下人备上好酒,晚上给温大人办场接风宴。”
温浦长站稳身体,连连摆手:“不必不必,侯爷太过客气,下官实在担当不起。”
谢岑不与他争论,只挥手让下人将他带去寝房,温梨笙朝谢岑行了一礼,乖巧跟在温浦长后面离去。
父子俩朝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而后谢岑道:“这小丫头眼睛里就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瞧着挺让人喜欢的。”
“她可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巧。”谢潇南用切身体会如实说道。
“看出来了。”谢岑说:“否则也不会将你气得连写三封家书。”
谢潇南沉默一瞬。
“你娘也快睡醒了,去洗洗风尘换身衣裳看看你娘去。”谢岑道。
谢潇南应一声,而后神色严肃了些许,说道:“我还有些非常重要的事要与爹商议。”
谢岑就说:“那见完你娘来书房找我。”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各自离开。
温梨笙被府中下人的带路往谢府深处走,期间路过一片海棠树,零零散散有六七棵树分散栽在路的两边,因着奚京的春天来得早,天气也暖和很多,海棠花已经开了不少,满枝丫的粉嫩颜色,看起来极美。
温梨笙只是偏头看了几眼,并没有驻足欣赏。
而后他们到了一处景色别致的庭院中,院中也栽种了几棵树,已经抽芽冒出绿叶,尚不知道什么树种。
下人道:“这是温大人所居住的院子,温小姐的还需往里走。”
谢岑将温浦长与沈嘉清霍阳三人安排在一个大庭院中,而温梨笙则是在后面的小院。
小院隔着一条小溪,行过弯桥,有一处砌着高墙的庭院,院子前栽满了杏花,春来之时满枝头的小花朵,风一吹落得满地都是,花瓣落在门檐下,越过高墙飘进去,美轮美奂。
温梨笙的脚步停了一下,指着那庭院问道:“那是谁院子,看起来好美。”
下人瞧了一眼回道:“是世子的住所。”
原来是谢潇南的庭院。
温梨笙没有多问,转身进了小院中。
给她安排的房间早就打点妥当,且贴心的考虑到了是姑娘所住的房间,当中的摆件装饰还有些日常用品全是偏于女子所用之色,多是颜色浅淡的粉色或者雪白。
连续两个月的睡马车睡客栈,乍一见这样装置奢华的寝屋,温梨笙感动得想流下两行热泪。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温梨笙让鱼桂将带来的行李安置好,下人也送上热水让她先沐浴。
由于从沂关郡出门的时候还是寒冬,到了这温暖的奚京,虽然只是三月份,天气也暖和很多,出门时带的衣服基本都不能穿了,路上鱼桂也买了一些,不过因为买得仓促,是以那些衣服有些不合身有些因面料太过粗糙温梨笙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