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她脾气暴躁,骂得如此之凶,那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也不敢再说话了。
这敲钟的活原本是他做的,每敲一次就是十个铜板,虽然少但一天要敲三次,等于说一天三十铜板,加在一起也不算少了。
然而还没敲个几天,突然一个姑娘被指来顶替他的位置,他自然是心里不服的,但却又不敢真的与温梨笙争吵,且看她衣着不凡,又是上头人指定来的,想必身份不简单。
性子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那男人就转头离开了。
温梨笙冷哼一声,坐了一会儿才消气。
空中的饭菜香越来越浓郁,显然已经要做熟了,温梨笙站在膳房门口朝里看,就见正在颠勺的厨子颇为眼熟,她仔细一瞧。好家伙,这不是她家的老厨子吗?!
谢潇南怎么把温府的厨子给抓过来了?难怪她觉得昨日的饭菜变好吃了,原来是连厨子都换掉了!
可谢潇南跟他手下那批南方的人,怎么会吃沂关郡的菜啊?吃得惯吗?
看着自家老厨在膳房里忙得晕头转向,她也打消了上去攀谈的念头,想等着闲的时候再来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门口被下人摆上桌椅,一张张排列整齐,而后就有人对她道:“可以敲钟了。”
温梨笙又生气了,心说这里人那么多,还缺个敲钟的?就非得让她来!
非常不情愿地跑去拉动绳子,动作间带了极大的怨气,铜球撞上钟的内壁发出巨大的响声,温梨笙一时不察被震得耳朵生疼,脑子嗡嗡作响,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紧接着双眼就有些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脸皱成一团,神色痛苦。
钟声还在一声撞一声地响,见她突然坐在地上,旁边摆桌的下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贸然上前,是以一直持续的声音让温梨笙的耳朵阵阵发疼。
正难受时,视线里出现一双锦靴,继而钟声就停了,温梨笙下意识抬头,就看见谢潇南一脚踩住了串着铜球的绳子,一手扶住摇晃不同的钟,正低眼看她。
他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是温梨笙完全听不见了。
谢潇南眉头微皱,俯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拨开:“耳朵怎么了?”
温梨笙听见他的声音好像蒙了一层布似的,耳中那一圈圈的钟响似乎还没散去,让她有些难以听清楚,于是开口道:“我听不清楚,耳朵好痛。”
谢潇南掰过她的头,俯头朝她左右耳朵处各看了一眼,并没有从里面看见血色,想来问题应该不是很严重,就是一时间听得声音太响导致了听力暂时受影响,还没有恢复过来而已。
谢潇南不易察觉地松一口气,转头冷声道:“平日里谁负责敲这个钟?”
先前忙活的下人见谢潇南走来的时候都吓得不轻,这会儿他发问了,更是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当中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子颤颤巍巍站出来,还没开始说话,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地磕头:“这位爷,小的已经把敲钟的方法交给她了,一直都在膳房里打下手,她摔在地上的事与小的五官啊!”
谢潇南双眸之中覆上寒意,冷得比腊月的冰碴还刺人,浑身的气息极具压迫:“所以你敲怎么大的钟,都不需要堵着耳朵的?”
那瘦弱男子当即浑身一震,明白面前这位爷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一下就看出问题的所在了。
先前他是看着姑娘不顺眼,加之又被她骂了两句,所以才故意隐瞒敲钟的时候需要带着耳堵的,本想着给这姑娘一个小教训,让她知道敲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差事,却没想到她下手如此重,拽绳子的时候完全不留余力,这才导致声音巨响无比,也给她的耳朵造成了巨大冲击。
男子自知无法辩解,只得一边磕头认错,一边说自己是真的往了这茬。
温梨笙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不停地打着哆嗦,说的什么话她也听不见,只看着他这滑稽模样,一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潇南侧目:“耳朵好了?”
温梨笙没听见,自然也没有搭理,只自顾自地取笑那男子道:“你好像那老山妖,哭得好丑啊。”
谢潇南眉头染上一股躁意,对男子道:“敲钟无非就是拉绳子和带耳堵,这两件事你都交代不好还留在这宅中做什么?领了板子之后收拾你的东西立马滚,但凡慢一步我就砍了你的双腿喂猪。”
温梨笙惊诧万分,极其不开心道:“什么?他把我耳朵害成这样,世子就只罚他喂猪?”
谢潇南:“……”
作者有话要说:谢潇南:闲了时,不是钻狗洞就是蛊惑军心,给她找点事吧,不是捅耗子窝就是伤了耳朵,到底怎么办?
游宗:直接送回温府。
谢潇南: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一在评论区感受到大家的热情,我就想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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