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过来的?”
子衿心头陡然一抖,没想到,顾彦深竟然还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似的,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偷,可是现在就这么被他抱着,竟然觉得害怕,可是害怕的感觉,却没有那种反感来得更强烈。
他现在抱着自己,她就忍不住想,他刚刚是不是……也抱着谢灵溪。
她知道,自己太极端了,谁还没有过去?尤其是还像是顾彦深这样的男人,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那样的出色,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谁信?
子衿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嫉妒他身边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是任何人都行,但是为什么偏偏要是谢灵溪?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难受,觉得只要是和谢灵溪有关的,都太脏,顾彦深,这一刻,在她的心中,也脏了。
“……放开我。”
这样的地方,他就这么亲昵地抱着自己,也太容易让人看到,子衿低着头,一直都在推着顾彦深,“顾彦深,放开我啊,别人会看到,你放开我——”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电梯双门正好打开,顾彦深手上力道一大,将她拽进了电梯,一推,就将这个不太听话的小女人推到了电梯的角落上,他随手按了关门键,顺便按了最高一层,转过身去,撑开长臂,将她围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眯起眼眸,看着她那双红的如同小兔子一样的眼睛,声音更是低沉了几分,“来这里做什么的,手里的东西,干嘛用的,嗯?”
文件,是他亲手交给酒店的经理的,当然经理对子衿刚刚说的那番话,也是他教的,他当然不可能那么粗心大意。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凑巧的,拿着乔氏的文件,来了svs酒店,听了他和谢灵溪的对话,却是只听了一半,就慌乱地跑了,匆忙之中,还把文件掉了下来。
顾彦深觉得,这个人的身份,一定很敏感。
他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很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等着那个人再折回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之前自己心里怀疑的5的可能性,就是申子衿,最后却成了“确定”。
真的是她。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谢灵溪亲手设计的,还是……真的只是凑巧,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显然已经不是这个,而是怀里的这个女人,她的性子本来就比较鸵鸟,自己大费周章的,好不容易才靠近了她一些,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了自己和谢灵溪的过往,的确是不太合适。
顾彦深没有想过,要刻意去隐瞒自己的过往,但是他也一直都认为,这些,没有必要提。
可是现在,用这样一种方式,让她知道了,他心里,却多了一份不安。
“我是刚刚过来的。”
子衿抿着唇,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是不肯对上他灼热的视线,“至于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工作。”
抬起手中的文件,子衿硬邦邦地说:“送文件。”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送文件了?”
顾彦深劈手就将她手中的文件抢了过来,往伸手一丢,文件啪嗒一声,撞在了电梯的壁面上,应声,又掉在了地上,他修长的手指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男人浓眉紧蹙,“这不是你的工作,你跑来这里送文件?是谁让你过来的?”
“…………”
“你不想说这个,也没有关系。”顾彦深顿了顿,微凉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洁的下巴,轻声问:“子衿,现在乖乖地告诉我,刚刚是不是已经去过了8楼?你听到了什么,嗯?”
“…………”
子衿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身侧的双手,她的视线越过了眼前的男人,落在了不远处那份文件上,心底深处隐隐约约升起几分执拗。
其实,他大概是什么都知道了,等在这里,就是抱着“守株待兔”的想法,等着自己重新折回来,可是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又来问自己,他什么意思?
他问了,她也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一想起来,就觉得脏,觉得太荒唐搞笑,只要是想到他曾经抱着谢灵溪在床上翻滚的画面,她就会不受控制地扭曲自己的心,让她没有法子冷静下来。
突然卯足了劲,子衿陡然伸手,一把推开了顾彦深,冷冰冰地说:“你管不着!”
上前一步,就去弯腰捡地上的文件,可脚才迈出去一步,顾彦深就已经冷着脸,再度将她拽回来,子衿整个人猛然一个踉跄,来不及站稳的身体,又被男人拉入了怀里,那些霸道的男性气息,曾经是让她心动的,此刻,让她觉得讨厌的,却并不是这个男人的气息,而是明明应该厌恶的,却依旧是让她心跳加快。
子衿觉得,自己真是没有骨气,之前明明告诉过自己的,知道了他和谢灵溪的事情,她应该是多一份坚硬的后盾,推开他的时候,应该更用力,可是为什么,现在,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反而是委屈的,想要掉眼泪?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掉眼泪的女人。
5年前,嫁给乔景莲的时候,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踏入一段真正如同“坟墓”一样的婚姻,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以笑着去面对,5年来,她面对乔家的人,冷言冷语,各种冷暴力的对待,她也从来不曾觉得委屈难受。
可是这种感觉,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这样清晰地冲撞着自己的理智。
她不敢乱动,怕眼眶里的泪水会掉下来,但是忍了又忍,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的瞬间,子衿心头一颤,本能地伸手,有些狼狈地想要去擦,顾彦深却按住了她的手。
男人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男声低沉的有些冷,“我管不着么?在乔氏你可以当我是你的上司,但是现在,我就是你的男人,你觉得我管不着?子衿,你为什么要哭?你觉得委屈?那你告诉我,你哪里委屈了?”
顾彦深已经确定了,她一定是听到了,所以才会听了一半跑掉。
如果不是因为她手忙脚乱地掉了这份文件,他现在也不可能会知道。他能够想象得出来,如果自己不知道,她会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
她一定会钻牛角尖,原本就已经够胆小了,这种事情刺激着她,会让她彻底远离自己。
只要一想到这些,顾彦深的心就控制不住地冷下来,那精致的五官,也染上了阴霾。知道她不容易,知道她一直以来,和自己在一起,都要承受着道德和良知的谴责,可是他多么希望,她能够为自己勇敢一些,他一直都在引诱着她,从来觉得,原来要搞定一个女人,是这么的困难。
所以现在,他就是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把她心里觉得委屈的那些理由,统统都说出来,她说出来了,他才可以“对症下药”。
正好电梯到了顶层,顾彦深抓着子衿,就往外走,svs酒店,这一层一共就只有3个套房,顾彦深住的其中一个,在长廊的最后面,他拉着子衿往房间走。子衿自然不肯配合,路上不断地挣扎着,顾彦深烦了,索性伸手,直接抱起了她,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子衿的脸庞一红,泪水还湿哒哒地挂在脸上,她是真的又气又恼,一双小手捏成了拳头,奋力地打在了顾彦深结实的胸膛口,那些憋在心底深处的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
“……顾彦深,你干什么?放开我,放我下来!你——混蛋,你别碰我,不许碰我,我讨厌你,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脏吗?”
…………
顾彦深一声不吭,直接就将她抱着进了房间,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将怀里的女人放了下来,原本是打算带着她去卧室,不过她真是太不听话,他别无他法之下,只能将她抵在了玄关处的墙上,手绕到了她的背后,将房卡放进了电槽里,房间顿时有灯亮了起来,有些刺目的光线,让子衿下意识地眯起眼眸。
男人的漂亮的长指却直接伸过去,扣住了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唔……”
子衿挣扎,张嘴的瞬间,男人的舌尖就快速地伸进来,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重重地吮吸着。
他的吻,有时候霸道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也有时候会缠绵的让人心肝颤抖。可是这一次,不管他是用怎么样的方式来挑逗自己,子衿却始终保存着一份理智。
他吻着她,她却想着谢灵溪,她挣扎的力道更大了,怎么都推不开身上的男人,索性一张嘴,就重重地咬在了他的舌尖上。
“嗯……”
顾彦深闷哼了一声,钝痛的感觉,让他动作顿住,下一秒,他放开了她,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薄唇,手指上,有猩红的血丝。
“这张小嘴儿,还真是狠,都咬出血了,就不心疼我?”
子衿气得后脑一阵阵的钝痛,她的理智像是被打飞了一样,不顾一切地低吼起来,“我为什么要心疼你?你活该!我让你不要碰我,你为什么还要碰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你别以为我傻得天真,兔子急了也会眼红的,你走开——”???c0
她推攘着身前的男人,那些咬牙切齿的话,传入顾彦深的耳中,反而是让他轻笑了起来。
子衿,“…………”
“你、你笑什么?”
顾彦深自然不会放开她,长臂紧紧地环绕着怀里的女人,他颀长的身躯,也压在了她的身上,那柔软的小身段映衬着他坚硬的身躯,给他带来一种感觉的刺激,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片刻之后,出声,嗓音比起刚刚,现在来的柔软了不少,“嗯,我的心肝宝贝,什么时候是个好欺负的人了?就算真的好欺负,我也舍不得欺负你,你不知道?”
“…………”
“兔子急了会不会眼睛红,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的眼睛倒是真的红了。”
“…………”
“还有,你一点都不傻,也不天真,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你傻一点,天真一些,或许你就不会活的这么累。”
“…………”
子衿被他几句话撩拨得难以自己,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旦靠近了自己,总是可以控制她所有的情绪,喜怒哀乐,似乎也都只是因为他的存在。可是就是这样,她讨厌,如果以前难以抗拒,难道现在,还一样难以抗拒么?
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对过谢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