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先给傅斯愉打电话,傅斯愉不接,她接着给傅建涛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和傅斯愉吵架,现在傅斯愉离家出走了,带手机了,但是不接她的电话。叔叔说让她别急,他打电话看看。
她挂了电话,从地面上捡起了一条本一直舍不得吃的巧克力,含在口中,缓解晕眩,连包装纸都舍不得扔,收进了口袋。她扶着门站起身,缓过来后,出门找傅斯愉。
气虚地走到了一楼,傅建涛电话进来了,说王梅芬联系上傅斯愉了,现在过去找傅斯愉了,没事,别担心。
傅斯恬心稍安一点,苍白着脸,记起来去对面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吃下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二十分钟后,她在客厅里呆坐着,不放心地给王梅芬打去电话,问王梅芬找到傅斯愉了吗,王梅芬没好气地回了个“找到了”就把电话挂了。
傅斯恬松了口气,心彻底放下。
她把被傅斯愉毁坏的珍宝一一捡回了箱子里,打开行李箱,小心地放好,关上,拖进房间里暂放着。
一直等到了十点多,傅建涛一个人回来了。他说傅斯愉去外婆家了,今晚就先不回来了,王梅芬在那边陪她。
傅斯恬说好,主动向傅建涛
道歉:“我不该和小鱼吵架的。”
傅建涛无奈,摸了一下傅斯恬的头:“她,我还不知道。叔叔不怪你。她想复读,我和她妈不肯,她最近每天都跟揣了个炸|弹一样,见谁炸谁。你别和她计较。”
傅斯恬点头,顿了顿说:“叔叔,我明天回老家陪奶奶待一段时间吧。”
傅建涛立刻说:“不用!”
“小鱼心情不好,已经够烦的了,我是姐姐,我让让她,让她安静两天啦。”她故作
俏皮地说。
傅建涛怔了怔,想到刚刚在丈母娘家的争吵,最后叹了口气说:“委屈你了。”
傅斯恬鼻子微微发酸,但马上忍住了,若无其事笑道:“奶奶听到这话肯定要不高兴了,回老家怎么就委屈了。”
傅建涛松了眉头,慈爱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当天晚上傅建涛给老人打了电话,第二天,傅斯恬拖着从时懿家里拖出来的行李箱,再次坐上了班车,流转到了老家。
颠簸多时,她踏进老家院子,关上门的第一时间,老人手上柔韧的竹篾子就落了下来。
“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你告诉我!”“啪啪”声不绝于耳,竹篾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白嫩的身体上,每一下过后,都是一条肿起红痕。
“不要给叔叔婶婶添麻烦。”牙齿疼得在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傅斯恬却抖瑟着不躲不闪,一颗泪都没有落下。
“还有呢!”老人面目狰狞。
“不要惹妹妹不开心。”
“那你是怎么做的!还嫌给家里添的乱不够多吗?我当年就应该把你扔出去,管你去死啊。”老人越打越狠,越打越生气。
傅斯恬浑身颤抖,口腔里全是血腥味,依旧像从前的无数次那样,硬生生地忍着,一声不吭,只在麻木的疼痛中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这都是她该受的惩罚。
这都是她该有的下场。
所以,永远不要再有不善良的念头,永远要做一个好人。
一整个八月,傅斯恬在老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度日。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时懿,时懿也没有找过她。
陈熙竹给她介绍翻译的兼职,问起她和时懿的进展,傅斯恬只说时懿其实对她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是她们一直以来太异想天开了。
陈熙竹内疚,觉得是自己瞎怂恿才让傅斯恬有了过多的幻想,傅斯恬还反过来安慰她。陈熙竹想起来提醒傅斯恬:“你开学以后要不要考虑换个宿舍呀?她每天在你面前晃,也太折磨人了吧。”
“没事的,不至于。”这是她仅有的盼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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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恬表现得很平淡,陈熙竹关心过几次以后,以为她真的放下了。毕竟当初自己失恋后也挺干脆地就走出来了。
直到开学坐动车一起去学校,在动车站见到傅斯恬的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