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岛的任务单,尽快解决,我还要回日本和棘君贴贴,很赶的——不要浪费时间。”
『从现在,立刻开始解决这些麻烦的事情,没有用处的地方可以直接忽略掉,我要快点回去和棘君贴贴抱抱。说不定,在意识到不习惯我的不存在之后,棘君可以主动更靠近我一点呢。』
“……”
能一刀秒掉一片咒灵的特级咒术师顿时就愣住了,只有旁边的米格尔默默递上了一沓纸,然后得到了我妻夏野一个注视,顺便被问了一句“还有多少”。
“这只是一小部分……”
谨记着这个粉毛是能把特级咒灵压着摩擦的米格尔回答道:“剩下的要等‘窗’通知。”
反应慢半拍的乙骨忧太这才从偌大的落差里回过神来,并且非常迅速地注意到了盲点。
“和狗卷君贴贴……?”
贴贴?什么贴贴,哪种贴贴?听起来感觉关系特别亲密,虽然知道后辈和狗卷君关系很不错,不过现在看来,关系好像有点不只是“不错”啊?
已经稍微有点反应过来的乙骨忧太眨了下眼,然后颇为茫然地重新从头到脚看又了遍“可爱的学弟”,最后在他刚刚认为是与咒言师同学款式类似的校服外套上停了下来。
……好像,好像不仅仅是款式类似,他一年级的时候也经常和
可靠的咒言师一起去出任务,这么看来……好像就是狗卷君的那一件啊!
乙骨忧太伸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迅速扫了一遍大概是他和米格尔五天任务量的粉毛后辈摸出手机,“咔嚓咔嚓”把纸上的内容全部拍下来,接着冷酷地揣了回去。
乙骨忧太:“……”
嗯……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学弟的手机挂坠,好像是个饭团?
意大利和日本的时差区间,在八个小时左右。
我妻夏野早上抵达的意大利,而在日本,这个时间刚刚好是晚睡打工人或者失眠症患者在床上仍旧清醒的时间。
狗卷棘躺在床铺上,浅色的发丝顺着重力比较随意地蹭着枕头,额前仍旧盖着软软的刘海,被子被一直拉到了下巴往上,鼻尖能闻到清香的洗衣液味道,还掺着甜丝丝的桃子气。
后脑枕在软枕中央,胳膊可以平平搭在肚子上,也可以放在身体两侧,这是他以前睡觉的时候最习惯的平躺姿势,也是很容易入睡的标准睡姿。
狗卷棘的睡眠时间在这个年龄段还算比较健康的,虽然比不上八点必入睡的老年人,但也决计不是现在还格外精神地睁着空洞紫眸的作息。
所以,能够得出结论——
狗卷棘他失眠了。
平平地像躺了个模型的床铺里动了动,鼓着一个人平躺高度的被褥拱了拱,从平躺翻了个身,变成了侧躺。
原本盖在额头上的发丝顺着重力有点开始向下倾斜,稍微凑近枕头的头发干脆沿着枕头的弧度铺了过去,蹭得脸侧稍微有点痒,就像他每晚被夏野脑瓜顶的粉毛蹭到脸颊的那种痒。
从平躺变为侧躺之后,狗卷棘……他更精神了。
落点在虚空的紫眸慢吞吞眨了两下,然后更加放空起来。
——啊,侧躺之后更明显了,怀里空荡荡的,没有“抱枕”,连睡觉都不习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狗卷棘心想,往天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搂着软乎乎的温暖的热源,用下巴抵着毛绒绒的脑瓜顶,闻着可能有助眠效果的桃子味,很惬意地睡觉来着,但是今天床上比较空旷,只有他自己
——甚至这个“空旷”的时间还可能持续个一阵子。
明明以前一直都是自己睡觉,也从来没有失眠的情况来着,而且单人床上睡两个人,就算他们体型都不大,说实话也不宽敞,更何况夏野还老是往自己怀里钻……
狗卷棘的目光更加放空了。
好吧,只有最开始是夏野很热情地钻进来,之后他已经可以很自然把抱枕搂在怀里,理所当然地抱在一起睡觉了。
没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没有一个粉毛猫猫抱枕搂着,他失眠了而已。
翻来覆去就是很精神的咒言师又把自己换了个面烙饼,最后实在是觉得没什么用,才格外低气压地坐了起来。
双腿盘着,被褥堆在盘起来的腿上,窗帘有一道缝隙没拉好,浅浅的一条月光透进来,在被子上打上一条亮色。
狗卷棘盯着这条亮色,心里在纳闷失眠怎么这么突兀,明明以前也没觉得单人床空旷,被子里也不冷,怎么今天就是觉得哪儿哪儿都缺东西,床上缺怀里也缺,但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夸张,只是缺了一个我妻夏野而已。
不得不说,我妻夏野选择的攻略方式,坚持不懈地入侵咒言师的生活空间,就这一点来说,实在是非常成功。
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不黏在一起也要在视线能触及的地方待着,只要想起来看过去,视野里就有一团粉色,指缝里也总挤着另一个人的手指,桃子味沐浴露的味道都快被鼻子默认为空气了,不止夏野身上有,就连自己身上也开始弥漫起来。
就这么几乎快要像吃饭喝水一样习惯,在这个“习惯”突兀消失的时候,不适应的情况几乎会被扩大到最明显的程度。
明明夏野才离开一天……但是他已经在隐晦地盼望着夏野早点回来了。
狗卷棘垂着眼睑,盯着腿上的被褥,安静地开始神游。
脖颈上暧昧的黑色皮质,皮质下藏着的红色条痕,小巧的喉结,和喉结外的一圈齿痕……他其实也只是很普通地咬了一口夏野的脖子,还是带了点怒气的那一种,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这一口仿佛打开了什么的
大门,某种防线似乎被不知不觉地突破了,就像之前交流赛前的休息室一样。
很突如其来的,似乎做出一种亲密一点的行为之后,就默认两个人的接触可以更为紧密,有种狗卷棘自己也想不出来缘由的心照不宣,和不可捉摸的意识不到的顺理成章。
……还有,他自己不敢深想其中含义的举措。
为什么想要送choker,为什么下意识买了紧一点的型号?就算是生气地很想咬一口,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就选了那样一种特殊的地方……
甚至比锁骨上都要特殊,只要衣领稍微拉开,别人就能看见被拦在黑色皮质choker下,露出一半的牙印,带着莫名的“宣示主权”的意味,就像实际上一开始被压抑住,现在却丝丝泄露溢出来的占有欲与压制欲。
因为夏野要去其他的地方,不会一直在自己眼睛底下,他知道的东西会很有限,并且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他不希望发生的事,所以带着自己也摸不清的想法,他想要给“自己的”打上一个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