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束车灯划破林间的寂静,纯黑的保时捷356a以极快的速度驶来,最后丝滑地停在一间别墅前。
保时捷车身流畅,被车主保养的极好,没有一道划痕。车门打开,皮靴从车内探出,踩在地面的树叶上。
银色长发微微晃动,树影婆娑间,皎皎月色也被揉碎在男人碧色的眼眸中。
琴酒在别墅门前稍稍停留验证身份,而后推开别墅大门,迈步而入。
别墅内没有点灯,墙壁上的仿古蜡烛也没有点燃,唯一的亮光是琴酒背后的月色。
微弱的月光将琴酒的影子拖得很长,长廊尽头黑漆漆的,仿佛一只巨兽张大了嘴巴,要将人吞噬。
琴酒面不改色地反手合上房门,轻轻踏上走廊的地板,任由黑暗侵袭他的影子。
他经过长期训练,眼睛早就能够在极短的情况下适应各种情况,在黑暗中也能视物。
“哒、哒——”
长廊上回荡着极轻的脚步声。
凭琴酒的暗杀术和对身体的控制程度,他也能够做到走路不出声或者将声音放低到近乎无。但别墅内寂静到堪称落针可闻,就连琴酒微弱的脚步声也被放大数倍。
继续向前走,其中一扇门旁边的仿古蜡烛散发着柔柔亮光,烛光在微风中飘忽不定。
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背着手驻守在门边。
琴酒探手入怀,将伯/莱/塔交给其中一名男人。
“咚咚——”
琴酒敲了敲门,沉声道:“boss,是我。”
“进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琴酒推门而入,门边守着的男人替他把门合上。
屋内只点着一盏灯,虽然光线昏暗,也能看出屋内装潢一应奢华。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苍老的男人,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见老人双手交叠,左手小拇指上戴着一枚乌鸦图案的徽章戒指,手里握着一根精致的手杖。手杖通体呈现银色,最上方的圆球似乎雕刻着什么图案,被他的手掌心挡着。
他是组织的boss,本名叫乌丸莲耶,被尊称为“那位先生”。
“boss。”琴酒箭步上前,单膝跪下,微微垂头。
乌丸莲耶似乎很生气,将一沓报纸甩在琴酒面前,怒气冲冲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琴酒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
报纸散落在地上,最关键的那一张转了一圈,正好面对着琴酒。
[真爱在人间,热心市民宫野作之助先生不畏生死,协助警方成功拆弹,救下数千民众……]
就知道是蒂萨诺惹出来的破事。
琴酒在心里不屑嗤笑一声,面上却无动于衷。
“他不是入你的行动组了么,现在又是在闹哪样?!”
乌丸莲耶因怒火而嗓音沙哑,用手杖重重敲击地面。
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房内回荡,声音大得有些吓人。
“你承诺会好好掰正他的性子,这就是你的成果?!”乌丸莲耶厉声质问道。
琴酒毫不畏惧,冷漠道:“我带不动他。”
乌丸莲耶猝不及防被噎住了,顿了顿,重燃怒火,皱眉喝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什么,蒂萨诺为什么会登上报纸甚至还领了锦旗,他有没有将组织放在眼里!”
琴酒说:“事情就如报纸上所说一模一样,我问过也调查过了,他确实是因为拆弹才会把事情闹大。”
“他好端端拆什么弹,炸.弹爆炸死的是他么!”
琴酒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目十行扫过眼前的报纸,报纸不如官方记者招待会上那样写实,在某些地方有夸大。
乌丸莲耶又用手杖重重敲了敲地面。
“说话!”
琴酒低下头:“据蒂萨诺所说,炸.弹爆炸会波及他,他说自己是为了自保才去拆弹的。”
琴酒这番话说的十分有技巧。
他一句都没有骗乌丸莲耶,但也没有实说。
蒂萨诺随口瞎编的话,被他一字不动地复述给了乌丸莲耶,却没有说自己的分析。即便问责下来,他也有理由摆脱责罚。
听了这话,乌丸莲耶的怒气稍稍平息。
“他去摩天轮做什么?”
“估计是去游乐园玩吧。”琴酒眼也不眨地说,“您也知道,没有任务时他总喜欢四处乱晃。”
这话说的织田作之助像是什么调皮的孩子似的。
“不务正业!”乌丸莲耶哼了一声,十分不满,“组织耗费这么多资源培养他,他就是这么回报组织的!”
“起来吧,跪在那里干什么。”
琴酒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他顺势起身站在原地,身形挺拔修长。
乌丸莲耶问:“蒂萨诺最近在干什么?”
“做任务。”